大黄狗撒欢儿的头里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得牠在家门口狂吠,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寒生进了家门,桌子上的饭菜依旧整齐的摆在那里,唯独不见父亲的踪影。
难道又去急诊了?太阳落了山,一直等到月上中天,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次日晨,寒生迷迷糊糊爬起来,走过东屋一看,父亲依旧没有回来。寒生叹了口气,将最后一点剩饭菜热热吃掉,今天是婺源县城的又一次的集市,自己必须履行对兰儿的诺言,医治泣血症还她本来的面貌。
寒生坐在灶坑前,用竹片小心翼翼的在锅台灶口上颚处将可用的黑灰部刮下来,用纸包好连同那条月经带一起揣进怀里。家中无人,应当把《青囊经》藏到一个秘密处,可实在没有十分理想的地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狗窝上,起脊的木板顶上铺有厚厚的茅草,于是将木匣塞入了茅草的下面,一般人是不会注意那儿的。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吩咐笨笨看家,自己拄着木棍走到镇里,然后乘车去县城。
日近晌午,县城集市上的人们基本上都已散尽,兰儿和母亲一大清早就守在了上回遇见那个年轻神医的地方。
“兰儿,他会来吗?”兰儿娘的病已经痊愈,不过身子还是很虚弱,说话时气喘。
兰儿默默低下了头,她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相貌如此丑陋难看,人们大都避而远之。当那个年轻人说能治好时,脑海中重又浮现出她本来的模样,曾经的一个美丽的姑娘。
自己是遗腹女,娘说父亲来自京城,不但人好,而且还有大学问。那年渭河发大水,娘被山洪冲去了下游,后被人发现救起,一病就是大半年。生下兰儿后,她抱着孩子寻回老家,可村子不见了,除了厚厚的黄色淤泥外什么都没剩下,娘是唯一活着的人。母女俩无奈只好出外逃荒,一路乞讨尝尽人间辛酸,最后在婺源的一个小村庄里落了脚。十多年来,娘吃糠咽菜的将女儿拉扯大,不料却患了怪病,手脚渐渐僵硬,最后身佝偻缩起如同冰冻人。
“我爹在哪儿?”她问过娘。
娘只是摇摇头,流着泪。
无奈的看着娘一天天的痛苦等死,自己日愁夜思,相貌竟然慢慢改变了,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兰儿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来。
“你终于来了。”兰儿鼻子一酸,深陷的眼眶中渗出淡红的泪水。
“姑娘,我已经找来医治你的药了。”寒生匆匆说,额头上满是汗水。
“菩萨。”兰儿娘颤抖着跪下。
寒生急忙上前扶起,木棍倒在了地上。
“你就是上次在这儿治好老太婆病的那个人么?”旁边上来两个身穿绿的确良上衣的平头汉子。
寒生点点头。
“那就对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那两个壮汉不由分说地架起寒生的胳膊。
“你们是谁,让我去哪儿?”寒生诧异叫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兰儿手足无措的拽住寒生的衣衫。
“丑八怪,滚开。”那汉子用力一搡,将兰儿推倒在地。
娘俩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人把寒生架上了一辆吉普车绝尘而去。
“娘……”兰儿急得失声恸哭,流出的泪水已是鲜红色。
古宅深院内,黄乾穗正在悠闲的品着庐山云雾茶,一面听着小舅子孟祝祺的汇报。
“这老东西狡猾的很,百般抵赖,硬是不说土卵的来处。”孟祝祺恨恨道。
“要反复做思想工作嘛,另外派人去他家里搜搜看,说不定会有些线索。”黄乾穗说。
“我这就带人去。”
“吴大师,您的看法呢?”黄乾穗转过头来问坐在一旁的吴道明。
吴道明放下茶杯,清了清喉咙,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据我连续几日的踏查,发自黄山的两道龙脉,是源于昆仑山中部大皱褶,史称‘中龙’。元末之时,西北那条阳龙的太极阳晕已被朱元璋所用,而东南方向的这道潜龙脉,行至南山村灵古洞前就已停住了,并没有继续前行,应该就在洞口附近结穴。但是,有一点我还没有完弄清楚,就是灵古洞口实为龙口,按古人点穴之法,龙穴应在龙额正中之处,可是我和孟主任在那里寻找了很久,上吉之穴倒是觅到几处,可是惟独不见传说中的太极阴晕。”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黄乾穗的语气中隐约有些不快。
吴道明说道:“那枚土卵肯定出自太极阴晕,只要……”
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走进来,俯在黄乾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神医找到了。”黄乾穗哈哈笑道。
黄乾穗带着孟祝祺和大师吴道明起身迎出门去,对待神医应该恭敬有加才是。
寒生被推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