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到来了。一星期后举行的教授会,将进行决选继任教授的投票。财前派为了巩固票源,频繁地召开聚会。
叶山教授听从鹈饲医学部长的吩咐,接下游说校内教授的工作,岩田重吉与锅岛贯治则利用浪速大学校友会干部的身份,从校外煽动临床组的教授们,提高支持财前的声浪。
今晚的聚会,他们将要估计这些活动的成果,并据此拟定最后对策。不过鹈饲医学部长担心直接与岩田、锅岛见面太惹人注意,因此只有岩田一个人和鹈饲商议之后,再前往锅岛贯治、财前又一及财前五郎本人等待的扇屋包厢。
锅岛贯治穿着昂贵阔气的双排扣西装,胸前的口袋露出一截彩色手帕,和财前又一正喝着酒。
“岩田是怎么了?都已经过了八点了,怎么还不见人影?不过是预估三十一票的流向,到底要耗多久?在我们这些经历过市议会选举的人看来,鹈饲和岩田的做法,真的是太外行了!”锅岛不耐烦地说完,瞄了一眼时钟。此时走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预估作业比想象中的困难,耽搁了不少时间。”岩田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预测结果怎么样?”又一迫不及待地询问。
“有绝对把握会投给财前的票数,约十八票。”
“咦?才十八票?太少了吧!三十一票当中只能拿到十八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开始不是保证说,鹈饲先生是临床组的实力派,所以临床组的票都会到五郎这边来吗?”又一光秃秃的头反射着灯光,脸上尽是无法信服的不满。
“唉、唉,别这么激动嘛。全部虽然有三十一票,但是当中有十五票是基础组的,剩下的十六票才是临床组的。首先,临床组的十六票,应该是支持财前的鹈饲派十票,支持菊川的东派四票,支持葛西的野坂派二票。不管是哪一边,为了取得过半数的票,都必须抢到基础组的票才行。但是基础组有大河内这个像奈良大佛一样的老顽固在,整组的票都掌握在他手里,也就是说,决定教授选举胜负的十五票,目前流向未明。所以,我们要想办法从那里张罗到八票才行。”
岩田具体地说明之后,又一开口了:“原来如此!听完你的话,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临床组十六票里只拿99.得到十票了。不过东派和野坂派都想要抢攻基础组的这十五票,我们得稳扎稳打才行。再说,即使东派只能在临床组拿到四票,但是如果他有办法说动那个‘奈良大佛’,一手囊括基础组的票,那该怎么办?四票加十五票,总计十九票,也就是说,财前五郎还是有可能败北。你说只能拿到十八票,这教我怎么放得下心来?我特地请你们两位赫赫有名的显贵来帮忙,自问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不能请两位再想想办法,好增加票数呢?”又一露骨地要求,然后转向财前五郎,“你本人的意见怎么样?”
“的确,说老实话,十八票这个数字,实在无法让人完全放心。如果葛西学长的出现,分散了原本因反对外来教授而集中在我身上的票源,我很有可能遭到他与菊川的两面夹击。”财前五郎担忧地说完,又一接口道:“这样的话,就更需要从‘奈良大佛’所在的基础组张罗到十票以上才行啊!”
“没错,重点就在这里。我和鹈饲之所以谈得那么久,也是为了这件事。我们商谈之后,最后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法。”岩田说完,突然压低了声音,“表面上,基础组的票掌握在大河内手中,但是我听说,最近以公共卫生学的助川教授为中心,一些年轻的基础教授们,对大河内那种状似清高实则食古不化的做法感到不满,所以叶山正着手从助川教授那儿开始瓦解他们。”
“哦,叶山教授啊……真是太感激了。”
又一在一个月前,才委托叶山到自己的医院进行手术,并以手术谢礼的名义支付了巨款。叶山这么快就采取行动,让又一很满意。
但是这时财前五郎开口说:“基础组一向被称为‘大河内基础组’,内部非常团结,他们会因为公共卫生学的助川教授一个人的挑拨,就四分五裂吗?”
基础医学组当中,公共卫生与媒体关系密切,助川教授也经常上电视或广播,倡导防治公害等议题。财前五郎想起善于交际的助川教授,担心基础组那些意气用事的老学究,会那么简单地跟随助川吗?锅岛也担心这一点,但他灵机一动:“这个方法怎么样?碰巧我也担任市议会的民生保健委员长,就让我以‘咨询下年度预定设立的公害研究所相关事宜’的名义,邀请公共卫生助川教授等生理、卫生、放射科的教授前来,然后再趁这个机会巧妙地游说他们支持财前,各位觉得如何?这样的话,既不会显得突兀,还可以顺势暗示他们,等到财前当上教授之后,将会安排他们底下的研究员成为公害研究所的成员。”
锅岛非常自信地提出意见,又一紧接着开口:“那我该准备多少才行?”他是指贿选费的事。
岩田慌忙挥手:“你怎么动不动就扯到这里?这件事就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