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于是包围,推翻,恶魔死去
<small>那就是胜利,福斯汀
当拜佐尔·威灵医生床边的电话铃声大作时,衣橱时钟上的夜光指针,正指向二点五十七分。窗外依旧很暗,但是,空气中有股黎明的朝气。
他睡眼朦胧地摸到了电话,反射般的回应:“喂?”
“拜佐尔?”
低沉发抖的声音,如同一盘冷水,立刻彻底地唤醒了他。
“吉塞拉!你现在在哪里?”
“在新泽西的‘明亮之海’。”吉塞拉·霍恩埃姆斯小姐惊恐地说,“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
不必问,他就已经知道。只有一件事情能够解释,吉塞拉·霍恩埃姆斯小姐会在这个时刻给他打电话。
然而,当吉塞拉·霍恩埃姆斯小姐开口说话时,声音却似乎很不真实。她平静地说:“福斯蒂娜·克蕾尔死了。”
“因此,你才在那里吗?”
“不。在我离开你之后,我——时间很充裕。我记得福斯蒂娜邀请我,有空的时候去她那里,因此……我就去了。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心力衰竭。我先叫了警察,但是,他们似乎不相信我的说法。他们很不高兴,但是……他们允许我打电话给你。”
“谁在管这件事情?州警察?”
“是的。一位叫希尔斯的中尉。”
“让我和他通话,然后,我会尽快赶到明亮之海。”拜佐尔·威灵医生安慰着吉塞拉·霍恩埃姆斯小姐,“冷静一点儿,在我到那儿之前,你不要回答任何问题。我该去哪里找你?”
“我在福斯蒂娜·克蕾尔小姐的别墅。拜佐尔,我……啊,希尔斯中尉来了。”
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粗野的声音:“这件事情发生在新泽西——可不是纽约。明白没有?这位年轻的女士说,你是一位能够帮助她联系律师的朋友。好吧,所以我允许她打电话给你,但是,这和纽约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毫无关系。明白没有?”
拜佐尔·威灵医生明白了。他机敏地动用了各种策略。但是,当他放下电话时,他意识到,那些策略还不够。他打开床头灯,拨了一个电话到他的老朋友——纽约警察局的佛尔助理巡官的家中。
佛尔巡官带着昏昏欲睡的诅咒接了电话:“你们这些男孩子们,就不能让我睡上十分钟吗?这次你们想要什么?”
拜佐尔·威灵的声音和吉塞拉·霍恩埃姆斯的名字,改变了佛尔巡官的态度。他们从一九四〇年,第一次相遇时起就相识了。
“抱歉,医生,我还以为是中心大街的那些男孩子们,他们遇到难题时,仍旧来找我这个老人。泽西的这件事情会演变成暴力。那些州警察们,对他们的司法权感到好笑。那边州警局的长官,正好是我的一位朋友,我会打电话给他,让他通知希尔斯。在此期间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在纽约,有一位名叫塞普蒂默斯·沃特金斯的律师。”
“当然了,还有一尊自由女神像。我一生对这两者知道得很清楚。”
“福斯蒂娜·克蕾尔小姐的母亲,为她留下了一批珠宝,现在,福斯蒂娜在三十岁之前就死了,其他人会得到这批珠宝。在法律上,沃特金斯是这些珠宝的继承人,但是,他得到了秘密指示,要把这些珠宝不公开地送给某些人。我想要你从他那里,得到这些人的名单。”
“她母亲叫什么名字?克蕾尔?”
“是的,但是,我有理由相信,她在行内叫做罗莎·戴尔蒙德。”
佛尔巡官轻轻地吹着口哨:“她和科拉·佩尔是同一时期的!上帝,我不喜欢去想多少年前……”
“罗莎·戴尔蒙德在一九一二年的一起著名的离婚案中,被指控通奸吗?”
“或许如此,我记不得了。”
“我很肯定她是。我想要被告的名字……”
当拜佐尔·威灵医生的汽车驶过霍博肯时,雨已经停了。而当他把车开进明亮之海时,太阳正在升起。在那灿烂的阳光下,这个渔村普遍显得令人惊奇的干净,不毛的沙地比起农村里的肥沃土地来,看上去要干净得多。他路过加油站时,认出了一张熟悉的脸。他把车停到路边。
“嘿,莱特富特夫人?”拜佐尔·威灵医生主动打招呼。
莱特富特夫人正和修理工交谈。她转过身来,充满惊讶:“拜佐尔·威灵医生!”即使此刻,她依然打扮得很高雅。她依旧拥有沉着的威严,但是,有其他东西缺失了,那是一些支撑她到现在的、内心深处的力量。这就像发现了一个漂亮的贝壳,充满日暮时的五颜六色,灿烂的釉面与复杂的螺线;然后望向内部,却发现有个曾以此作为居所的生物,现在已经死去,而成了一个脆暗的东西,像一块干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