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算是在她这个东家跟前说一声,也免得吃酒的人多,拿吃食跟那些小偷小摸的弄乱了套。
猪肉跟鸡鸭都是买的现成的,处理起来并不费事儿,大锅里炖上就行。边上也有人利索的把膘肥肉厚的猪肉块切巴好,连带着白菜萝卜的一股脑炖上。
最后陈婶子粗粗的炒了几个韭菜鸡蛋,又熬上米汤,这就算和了。
农家人的酒席都简单,有肉有酒那就是好的。更何况崔玉这次可是牟足了劲儿的准备原料,生怕大伙儿吃的不尽兴。毕竟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小恩小惠,根本不值当的特意拿出来说,但是放在人情来往里,这可就算是能让人记住的事儿了。
庄稼户人家看似不讲究,可心里却是明白善良的,对他好,只要不是那种昧着良心的白眼狼,大家都会记住的。就好比在社会上时候,很多人不怕遇到呛口的人,就怕遇到不停对好的人,因为那可都是人情呢。
说是村里大伙儿都来,其实算下来也不过六七桌人,还连带上在客堂专门给村里的大辈跟里正摆的那一桌。毕竟谁家来吃席,也不会真的豁出脸面来,拖家带口的吃。顶多就是当家的爷们或者在家的妇人带了孩子来。
李氏看着女客们来的多了,赶紧拿了之前买好的瓜子准备跟麦芽糖招呼起来。
而男客那边,则有陈婶子的男人陈二狗跟王大爷帮着照看。说是照看,其实也算不上,毕竟农家汉子一年到头舍不得痛快的喝几壶酒,如今桌上的虽然只是常见的高粱酒,但贵在量足够。这不,还没等饭菜上桌呢,他们已经吆五喝六的拼起酒来。
“崔家媳妇可真是个好命的,男人活着的时候是个有能耐的,如今虽然没了男人,却养出了个能干的闺女。”瞧着李氏跟崔玉忙里忙外的张罗,边上的一个媳妇啧啧两声感叹道。
“这就是命啊,老天爷说了才算的,不服还真不行。早半年的光景,谁能想到崔家还能翻身啊?早知道崔家大闺女是个能耐的,当初我就该早早寻了媒婆去崔家提亲呢。”这厢方家媳妇听见这闲话,也搭了腔。
最早时候,自家儿子还的确是看上过崔玉娘,虽说崔大郎当初见过赵家村来的媒婆,但到底是没真的定下那桩事儿。只可惜,后来有人说崔玉娘命硬,生来不带福气,只怕克亲克夫,这才让她给推了儿子的祈求。
话说回来了,这村里多少人等着看崔玉娘的笑话呢,那些说不起媳妇的莽夫为啥不敢上门提亲,还不是怕沾染了崔家的晦气?
可哪知道人家崔家的日子,竟然一天天的红火起来,甚至比崔大郎在的时候还要热闹。
里正媳妇在崔玉这可是得了不少好处,别说是卖药的事儿了,谁不知道崔玉每次带着虎子去里正家,哪怕是去请人吃饭,都会带了东西?早些时候只是白面馒头,可现在每次去都是实打实的肥肉跟鸡蛋。
一来二往的她可不就品出味来了,自家交好崔家只有好处没坏处的。若是崔家发达了,指不定要记住她一份人情,若是再落魄了,也算是给自家男人挣了一个拉拽同村乡亲的好声名。
“可不就是这么个话,如今咱们村在家挖药的妇人,比以前给人打络子绣荷包轻松多了,比外村那些去镇上当粗使老妈子的人挣得也不少呢。”里正媳妇给自家孙子夹了一筷子大肉块,满脸是笑的说道,“今早还听玉娘提了一句,还有个什么门路能带着大伙儿赚钱呢。”
这话一出,可就又有不少人竖起了耳朵。不过里正媳妇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她刚刚说那么一句,也不过是显摆一下自个知道的多罢了。
原本还有几个心里酸呼呼想要说不中听话的妇人,瞧见平常眼高着的里正媳妇都跟崔家攀起了矫情,话里话外可都是对崔玉娘的维护呢。这会儿倒也不敢明着说难听话了,多也就是挑剔一下桌上的菜老了或者炖过火候了。
虽说是摆桌,不过也是小打小闹的给热一下宅子。等到众人吃饱喝足了,来帮忙的婶子跟媳妇们可就都下手帮着拾掇倒腾起来。赵二石跟几个没喝多的汉子,也勤快的给拆了锅台把桌椅罗列起来准备还回去。
崔家门里如今没有能用得上力气的男人,唯一一个算得上是男人的也不过八/九岁。最后还是陈婶子让自家男人赶了牛车,把四五张桌子跟那些长凳绑在一块,挨家挨户的给人送了回去。
瞧着灶房里还有剩饭剩菜,崔玉干脆就招呼着大伙儿直接拿了自家借来的碗装回去一些。
今儿的席面虽然不算丰盛,可也是有肉有油水的,放在别人家哪舍得下这血本。所以大伙儿也没推辞,都一边感谢一边张罗着分了下。吃的满肚子油水,现下又没有空着手,哪个一开口不乐呵?
见大伙儿都走了,刚让人搭手把门窗安置上的赵二石自然也不好多留。原本麦麸色带着黑黝的脸,如今因着多喝了几杯酒有些泛红。临出门时候,木讷少言的男人,哼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最后还是大着胆子,握了一下崔玉的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