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方家铺子的老板跟老板娘,这俩人可是镇上倒卖木炭最大的一家了,这些年都是打县城进货,然后加了钱卖给一些宽裕人家。也算得上是挣钱的行当。
前几日铺子里的活计送了一小包银碳过去,倒是惊了俩人。许是别人不清楚,可他俩心里明白,这种银碳可是比黑木炭更难得也更贵。
俩人先试了试,发现果真是无烟而且耐烧。原想着再抻一抻,让那农家女憋不住再去找他们卖。这样他们也好压一压价格,从中得了大利。
谁知道哪上个集上以后,去卖炭的人可就再没出现过。到如今,他们又该去县城倒腾炭木了,可不就琢磨着对比一下两边的价格呢。
崔玉也不是磨蹭的人,炭木这生意这会儿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挣钱必须的。左右有千金难买的各种新鲜瓜果蔬菜,若真的收获了,只怕也会是供大于求呢。
更何况这次谈生意,主动权也在她手里,对方紧赶慢赶的凑上来谈,她总不能因为这个乐的找不到北不是?
而方家夫妻俩也是为着利益来的,也不想啰啰嗦嗦。尤其是看到崔玉的态度,更认定她是找了下家了。
方掌柜的媳妇笑着对崔玉道:“今儿进村就听到了大妹子的喜事儿,看来我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呢。”
“您可别打趣我了,不然指不定今儿我就要羞在屋里不见人了呢。”崔玉迎了俩人进客堂,又倒了热水。反正对方不提生意的事儿,她也是绝不会开口的。
几个人又说道了一会儿,直到方掌柜的忍不住给自家媳妇使起了眼色,崔玉才一拍额头说道:“哎,最近忙的狠了些,一时间忘了问大嫂上次我送的银碳怎么样了。咱们到底是乡野人家,也不知那物件能不能得了二位的肯定。”
虽然是自谦的话,可话里话外可不是对自己烧的炭木的质量有信心,只怕是对这次的生意也是胸有成竹呢。
“既然大妹子问起来了,咱们也就不说那些个没用的了。那炭木当真不错,只是不知大妹子能月供多少,银钱怎么算。”跟女人谈生意,自然是女人开口了。毕竟崔家没有顶事儿的男人,许多话方掌柜说就不方便了,若是说的好还行,若是说不对了指不定会被认为是欺压孤儿寡母呢。
“月供千斤没有问题,至于价格,自然是按着您到县城进货的价格。”崔玉顿了顿,见方家两口子面上带了犹豫,心中暗笑,难不成以为她烧炭就不需要成本,就不承担风险?别的不说,只拿银碳来说,就极容易受潮,一旦有不谨慎,可就部作废了。“您也看到了,我是小门小户比不得大头人家,所以利钱方面却也很是看重的。虽说您看似进货没有便宜,可相比之下却省了周转的车马费。再者,还剩了伙计一路吃喝住的费用。长久的算下来,里面的利可也不低呢。”
方掌柜的闻言,脑子迅速动了起来。千斤银碳十两多,而他去进货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进的到,而且其中周折颇多,费用每千斤也要额外多出一两五钱来。
虽说并不算多,可若长久算起来,一个冬日就能省下八/九两银子。这还不算去买黑炭的价格呢。
如果真能省下来,那其中可以运作的东西可就多了。尤其是自家拿下眼前这处供货,就算囤了一部分日后往别家倒手,也能占了大便宜呢。
“大妹子果真能月供千斤银碳?”并非方家夫妇不相信,而是他们俩进村后早就打听过了,崔家压根没有正儿八经烧炭的土窑。虽说有人说见她家用过炭,可想必也是灶火里烧剩下的火炭,根本不能跟买卖的相提并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去瞧一瞧烧炭的地方?”
其实说出能月供千斤来,也并非崔玉胡扯瞎蒙的,而是早在有了做这门生意打算的时候,她就细细计算过了。按着之前自己烧炭的经验,千斤木材也就是五棵硬木大树,平均能烧出大概六七百斤的银碳,十棵树主杆就能到一千二百多斤炭。
这样的出货量,自家垒的土窑也并不需要多大,顶多就是烧制的频繁一些罢了。十日左右,就能烧出来了。
只要是签下了契约,拿到了定金,无论是建立厂房还是雇人来干活,那都不成问题了。
“我签订一期契约,到日子就交货拿钱,银货两讫的事儿,又何必非要看我烧炭的地方?”崔玉不动声色的笑道,“哪家都有哪家的营生,若我的法子真被人学了去,那只怕也会断了您俩位的财路呢。”
大抵是觉得崔玉脾气软,加上旁边端茶倒水,满目忐忑的李氏,让方掌柜觉得眼前的人顶多是有些小心思的妇人,并非是见过世面知道行情的人。所以在被反驳后,他直接冷哼出声。
“做生意可是大事儿,个小丫头片子可莫要从别处寻了银碳糊弄我。月供千斤,是可着陈河沟干呢?人不大口气倒不小,谁知道是不是就为了哄骗我们银钱!”
听了这话,崔玉也不生气。左右别人对她客气,她也会对别人友善,若对方觉得她好欺负,那她还真不在乎这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