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衣对她的下手狠毒也颇为不满,原本不想闹事,给南宫家一个面子,想放过她,哪知她自己送上门来,于是看也不看,径直进了‘舞榭歌台’,连台阶也撤了。
少衣走得极快,又是突然所为,众人始料不及,一时也没拦住她(也拦不住她)只能呆呆地看着她进了‘舞榭歌台’,那边南宫熙熙被整得灰头土脸的,而别人碍于身份,不能上前叫停。要知道,少衣和南宫熙熙是一辈,而李悠儿是少衣的下属,比她又晚了一辈,在场的和少衣同辈的有不少,但比少衣还小的,除了李悠儿大概就没其他人了,一时间进退两难。
南宫熙熙坐在地上直喘气,李悠儿也不上前,道:“我也懒得再打下去了,南宫小姐既然是大家小姐,自然应该有大家小姐的气度,和悠儿计较可不是本事。何况大家小姐本来就更该自戒自律,不可任性妄为。这些小姐应该比悠儿更清楚,悠儿就不多嘴了。”又对众人一抱拳,“各位也都散了吧。今天的事大家也看到了,一场小误会。大家都有要紧的事要忙,这些小事就不用放心上了。‘舞榭歌台’今晚就不再营业了,至于那些酒菜算是悠儿给各位赔罪的。”
众人渐散,李悠儿走到寒玉庄和四大世家面前,恭敬地说:“悠儿莽撞无礼,请各位别放心上。”他们哪能和一个小辈计较,何况还是南宫熙熙无礼在先。南宫御雷道:“姑娘客气了。” 李悠儿继续说:“少主在里厅等各位,请各位赏脸跟悠儿来。”竹棒收回身后,一鞠躬,作了各请的手势,众人面面相觑,寒恒宁只得当先走了进去,其他人跟随其后。
李悠儿虽然年幼冲动,但做事还是很靠得住,跟在少衣身边,又经营了这么久的‘舞榭歌台’,鱼龙混杂的人都见了不少,此时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颇有大将风范。众人跟在她身后,都暗叹这时少衣还真了不起,连手下的小丫环都是‘舞榭歌台’的老板,如此出众。众人进得大厅一看,原来的屏风小桌都撤在周围,换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十几个大桌子,桌上都铺上鲜红的桌布,中间还放了一瓶花,餐具凳子,一应俱。众人先前只知外面打闹,不知何时这‘舞榭歌台’已经悄无声息地大大布置了一番。
话说少衣进了‘舞榭歌台’,迎面就看见那个白衣男子,两人对视半晌,虽一眼不发,却已交会了千言万语。男子道:“芳踪难觅。”
少衣低眉一笑,“还想听我弹琵琶?”挑衅的看着他,不管怎样,赢了就是赢了。
男子大度一笑,折扇一挥,“下次再说吧。”便带着众人离开。
少衣也不阻拦,回头对风素素吩咐了几句,自己上了楼梯。进了那间特制的包房,这是少衣特地为李悠儿他们专门订下的私人房间,‘天人居’,‘星辰楼’里都有。她在里面泡了壶茶,自斟自饮。脑袋里却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今天李悠儿闹得事不大,但几种巧合碰在一起,这事就不小了。好在现在她和时诺毅已经化解矛盾,时诺毅也知道自己自有办法,所以和老爹那一场不必再闹了,但也失去了强行示威的可能,李悠儿他们虽然已经展开双翅,但根基还是不稳,硬拼对自己没有好处,可是如何化解却还是有难度的。四大世家高高在上多年,又怎么肯吃这个暗亏,即使现在放过了李悠儿,但以后他们想找‘舞榭歌台’的麻烦也不是什么难事。
加上,今天这个白衣男子身份不明,但一身傲气却满不了她,必定久在高位,突然想到最近的事情,少衣暗想,不会是无名教吧。转念又否定了这个念头,无名教教主已经六十出头了,在驻颜有术也没这么离谱,他又不是甘心位居人下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趴在桌子上,看着烟雾慢慢从杯中升起,少衣觉得自己快烦死了。过了好一会儿,少衣听到众人入了厅,便从楼上下来了。
宇文沂看着这个分别了四年多的女子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她较四年前长大了不少,但再见时,自己却再也认不出她来。少衣长得不算太美丽,但一颦一笑间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会让人不自觉地被打动,像现在,她缓步拾级,便有一种特殊的气氛漫漫从她身边散开,没多久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少衣看众人突然安静下来,展颜一笑。“各位都坐啊。”众人这才恍然惊醒,纷纷就坐。少衣让寒玉庄的几个叔伯和四大世家的人坐了首席,自己坐在时诺毅身边,又让李悠儿坐下。这才端起酒杯起身道:“浪费了各位一个下午的时间,实在抱歉,还望各位包含。薄酒一杯以表歉意,少衣先饮为敬。”
酒一下肚,众人大悦,这是‘舞榭歌台’的新酒,只送不卖,现在拿出来待客,自然诚意尽显。菜也一样样上了桌,都是珍奇异味,自然宾主尽欢。各人忙着吃哪里还记得什么过结。主桌的人都见过世面,虽觉酒菜丰盛,但也没忘正事。寒恒宁道:“少衣,这‘舞榭歌台’是你的?”
“当然不是。”少衣心道:我怎么会承认呢?“‘舞榭歌台’是悠儿自己开的,我借光而已。”
“可她叫你少主。” 莫问离问,怎么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