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牵涉得及广,连慧兰她们都被连累到了,这倒出乎少衣所料。
随着话题的撤开,大家也似乎明白了少衣的用意,先前满腔的敌意也渐渐消失。少衣听着听着似乎有了睡意,又合上了眼睛。众人看着少衣疲惫的眉眼,都说不出话来,毕竟少衣的疲惫一半是由于他们。
恍惚醒来,少衣看着他们坐在桌边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由得浅浅一笑,“都知道了。”
孙灵儿笑着应道,“是啊,都没东西憋心里了。”
“嗯。”少衣点头,却收回了嘴角的笑意。都是跟在少衣身边很久的人,当下,都夹紧尾巴听训。
“吵架好不好玩?记得我说过商人要记性好,你们都做得不错啊……”
同样温和的声音,却让张靖他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暗暗叫道:“果然要算帐了。”
“商人……如果你们一直这么计较细节,死扣旧事不放的话——”顿了顿,少衣叹气,“还是不要再做生意了吧,这样的你们已经失去了本心了……”
“不——”张靖,范瑜等异口同声,怎么可以答应呢。
“那好,”少衣正色道,“我问你们,这把会议室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还不点灯,是谁的主意?”
“我。”怯怯地应了一声,孙灵儿回答。后面肯定没好事。
“你这丫头,”少衣抬手刮了她一下鼻子,“怎么想出这么馊的主意。”
“有吗?”孙灵儿捂着鼻子觉得很委屈。
“黑暗不适合谈话交流。”少衣懒得详细解释,“以后给我开着窗开会,还有把桌椅换了,”示意他们取来纸笔“去订做一个这样的大桌子。”
少衣画的时一个圆桌,亚瑟王的圆桌,那个象征永远平等没有任何高低之分的桌子。
“还有,或许以前我没有对你们讲清楚,这是我的错。”少衣歉意的说,“其实,我不在乎谁比谁更重要,谁比谁更能干。让你们做生意,开店铺只是觉得你们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喜好,而不是被束缚在某个地方。介绍你们彼此认识也只是觉得会给你们开拓一条新的路而已。而昨天的事却让我发现了我的疏忽。”
止住他们的插嘴,“先听我说,所谓朋友,所谓搭档,原本就是把自己身家性命交到对方手里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信任和忠实,我想你们的合作大概也只剩下拖对方的后腿而已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们能放下伪装,真实相处,从内心了解接受对方,如果做不到,至少不要欺骗,否则——还是分道扬镳吧。”有些悲伤地说出口。没有真正的信任一切都脆弱的如同琉璃。
“不,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范瑜急了,这可以说是少衣给出的最重的话了,“我们一定可以的。”
其他人都纷纷保证,连周易都说“我以后不和他们吵架了。”
哑然失笑,少衣道:“我是让你们多吵架,把心里话讲出来,你和我瞎闹什么呀。”
顿时笑声四起,一片热闹。
“再来就是,”少衣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这是孙老板和李员外的资料。这事你们就自己处理吧。”挥手让他们离开,少衣相信他们的能力。
辉州以商贾居多,最赚钱的行业自然是提供商人们谈生意的酒楼了。关于这一点,‘天人居’显然做得很好,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分楼,‘天人居’在辉州开了一座姐妹楼,左边是专供平民百姓日常用餐的大堂和些小包房,右边却是由极好的隔音材料分开的专供谈生意的包房,据说是连把某间房间砸了,旁边包间的人也不会有半点知觉的那种。
而现在,天人居的特等包厢里,坐着两个人。
“这——张老板,你这价要的也太高了一点吧。”李员外面有难色,“我这样很难答应啊。”
“我也知道你有难处,可我也不好办啊。” 张靖很是犹豫,“我可是为了这笔生意和他们搞了大半天啊,这价我已经压倒最低了……”沉思了一下,“要不就算了吧。”
“别,”李员外忙叫停,“要不容我再考虑一下。” 突然寂静起来。
张靖端起茶喝了一口,杯盖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神,他心道:“事情已经清楚了,还轮到你们这两只居心不良的东西再混吗。不扒下你们一层皮怎么对得起少主。”
“那个——张老板还为了这事和他们吵了一架?”李员外小心翼翼地问,很关心张靖的样子。看着他真诚的样子,张靖心一颤。
谨慎的藏起心思,张靖一幅愤然地样子:“是啊,他们半点也没把我放眼里,若不是我……”自觉失言,张靖咳了一声,轻描淡写道:“反正谈妥了。”
李员外在一边小心陪笑,却从眼角流露出一丝得意。
张靖似乎还未察觉,又道:“了不起以后分开来做生意就是,还怕他们不成。……”似乎突然转回神,“你到底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