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黄杰便皱起眉头,说怎么了?
猴子沉默了一下,似在组织语言,然后说:“干爹赵春风虽然能薄性命,但是因为中毒太久,四肢百骸已经遭到不可逆的伤害。也就是说,等他醒来以后,基本就是个废人了,连普通的吃饭穿衣可能都是问题……之前在屋里我之所以说他没事,是因为怕们青族内部人心浮动、军心大乱,想暂时帮稳住。黄杰。我所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要靠自己。”
黄杰一下子握紧拳头,整个身子都有点颤抖起来,说田正呢,们不是把他抓起来了么?
“在后院……”
黄杰转身就走,猴子猛地拉住了他,让他不要激动,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杀了田正也无济于事。而且我们把田正带回来,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现了樱花的标志,所以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否则早就将他杀了。
猴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黄杰不再前行。黄杰回过头去,眼睛已经红了,但他在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和赵春风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我和郑午默默地走到黄杰身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过了好大一会儿,黄杰突然蹲下身去,用手挡住了脸,有轻微的抽泣声从他身上传来。我们谁都没动,就站在他的身边一直陪着。
很久、很久。
之前山庄一场大战,虽然新任太子黄杰一方获得大胜,但这到底是青族内部的纷争,打来打去伤的其实是自己;打的越狠,重创越深,外敌越有可能趁乱攻入。
所以,时间并不允许黄杰悲伤太久。
于是他很快振作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整治混乱不堪、濒临崩溃的青族,该杀掉的杀掉,该驱逐的驱逐。该提拔的提拔,该调任的调任。二十四小时,黄杰的眼睛一下也没闭过,一方面安排人手轮流守着赵春风,一方面快把加鞭地处理着青族中的种种乱象,确保在最快时间内恢复族中正常秩序。
而田正,是在十二小时以后醒过来的。
马杰按照正常流程最先审问了他一遍,和之前唯唯诺诺的形象不同,这家伙的骨头竟然硬了起来。当然,这和马杰还没上手段有关系。田正自知犯在我们手里活不了了,竟然直接把樱花的名头搬了出来,说自己其实是樱花的人,让我们将他放了,否则樱花不会放过我们。
和在华夏一样,樱花也是流传在一些小圈子里的秘密,无论东洋的三大暴力团,还是洪门、青族,因为知道那是政府部门的组织,所以听到樱花的名头都会退让三分。
如果是赵春风,可能真的会投鼠忌器,将他逐出帮去了事。
但很不幸,田正碰到的是我们。
我们几个审问他第二轮。
我们走进关押田正的囚室,田正被捆仙索绑着,却还傲气不改。见到我们几个直接说道:“我是樱花的人,有胸前纹身作证。如果们这些小辈没听说过樱花,最好去问问别人,免得惹了大祸还不自知。”
我走过去,说:“说出来怕不信,就是樱花让我来杀的。”
“不可能!”田正咬着牙,理所当然的不信。
于是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一遍,前因、细节,包括我的身份、大岛的长相,都说得清清楚楚。田正终于相信我真是樱花派来杀他的,哆哆嗦嗦地说:“不、不可能啊,我对樱花一直忠心耿耿,樱花怎么会来杀我?一定是搞错了,再回去问问他们……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他们不可能杀我!”
直到此时,马杰才给他上了一些手段,但等到的结果仍是如此,田正确实不知樱花为什么要杀他。田正交代,他是在三年前接触樱花组织的,樱花方面的人私下联系到他,和他说,东洋政府迟早要对洪门、青族进行清算,劝他早点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田正经过一番思量,觉得身在东洋,和东洋政府做对肯定没有好下场,于是就加入了樱花,并且按照樱花的安排,悄悄在青族之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备随时能够夺权。
从田正的说法来看,他对樱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确实不知樱花为什么要杀他;即便聪明如猴子,也猜不出其中的内因,难道因为田正是个华人?可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为何一开始又收他入门?
我走出囚室,给清田次郎打了个电话,说我已经抓到了田正。但是发现田正也是樱花的人,要不要杀他?
我本来想从清田次郎嘴里套出一些东西,但清田次郎也是一头雾水,说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让我等等,他去问问。过了一会儿。清田次郎回过电话,说他问过樱花的人,说铲除田正是来自樱花高层的命令,让我照此做事就行。
原先我以为樱花要灭掉田正,是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青族接班人,所以才要下此毒手;现在看来,又不是这样,至于什么原因,谁也弄不清楚。
猴子沉吟过后,说不管他,先杀了再说,回去交代任务,反正田正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