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练剑钟的钟声悠扬动听。
辰时到了,一名名弟子从外府以及内府奔出,汇聚演剑场。
此时,演剑场上却早已有一个人,端端正正坐在场边角落处。他似乎提前来到了许久,衣衫都被露水濡湿。
梁丘锋。
数以百计的剑府弟子无不露出古怪的神色,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位新晋入门的小师弟身上。
多日以来,梁丘锋每天都提前半个时辰来到演剑场,并不练剑,而是坐在角落处,一直坐到大家来到为止。
他在搞什么名堂?
没人知晓,谁也猜不到梁丘锋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每天准时倾听练剑钟的钟声。
对于一众弟子而言,练剑钟的钟声固然悦耳舒畅,可听得多了,习以为常,早没了新鲜感。
猜不到真实的原因,不少人认为,梁丘锋在故意标新立异,哗众取宠。
无聊透顶。
时间到,开始自由练剑。
霎时间,剑光霍霍,还夹杂着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好一派热闹气象。
梁丘锋却在练拳,《字门拳》来就属于入不得流的拳法,施展出来颇显拙劣。但他毫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一拳一式,练得无比认真。
演剑场前方的山坳高处,建立着一座大亭子。
亭子内,除了萧寄海外,还有一名中年女子。两人扶栏而立,眺望下方。
“萧师兄,那小子便是破格录取的外门弟子?”
女子作道士装束,面目严肃,头发梳起,用一根黝黑的簪子穿住,显得一丝不苟。
“不错,就是他。”
女子一皱眉:“依小妹看,也不过尔尔,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萧寄海呵呵一笑:“顺眼。”
对于这个答案,中年女子很不满意:“萧师兄,身为长老,破格录取的名额只有三个,我才不信会如此轻率马虎。”
剑府长老可以破格录取人才为弟子,但也不是无限制的,每人只得三个名额,用完就没了。
萧寄海悠然道:“我觉得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天才?”
中年女子嘴一撇:“十八岁劲道一段的天才?”
言语中反讽之意十足。
武道修炼,时间因素极其重要。因为潜力都是跟年龄挂钩的,一如谚语所说的“三十不高,五十不富”,意思便是说人到了三十岁,身高就固定了;到了五十岁还不富裕,恐怕只得潦倒一生。
而进阶武者,十五岁为分水岭,十五岁以后才晋级的,骨骼经脉差不多定型,潜力就变得十分有限。
真正的天才,可都是十岁之前便成为武者;更厉害的,三五岁亦有;若说到妖孽级,一出生便是武者,气血天生,匪夷所思。
关于这些,萧寄海自然知晓:“晚是晚了点,也许会有奇迹发生,笨鸟先飞呢。”
“怎么可能?枉萧师兄聪明一世,哎……”
中年女子显然不信。
萧寄海默然不语,并未过多解释。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好,最好的说服力便是事实。
时间很快过去,练剑结束,弟子们三五成群地结伴散去,有说有笑,孤单的梁丘锋有些落寞。
忽然一群弟子走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为首者长身玉立,脸上总是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梁丘锋,我知道。”
梁丘锋一怔:“师兄是?”
“内门弟子罗刚。”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梁丘锋顿时了然。原来就是罗执事的侄子,新生代弟子中的拔尖人物,一向声名不俗。罗执事之所以能挤掉老执事,和这位有“天才”之称的侄子息息相关。
昔日罗执事也经常把侄子挂在嘴边,引以为豪,更能震慑敲打杂役们,从而让他们更加敬畏。
“见过罗师兄。”
梁丘锋的态度不亢不卑,也许是不喜罗执事吧,对于这位耳朵听出茧的人物,同样印象不佳。
罗刚道:“先恭喜梁师弟气运加身,晋身武者,并得到萧长老青睐,成为外门弟子,一步登天。”
这话,听着有点刺耳,嘴里说着恭喜,语调中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气毫不掩饰。
“好运罢了。”
梁丘锋摸摸下巴。
罗刚又道:“听说以前当外府杂役时,和我伯父有些意见,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此言一出,登时引得其他弟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罗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梁丘锋以前竟然只是一个卑微的外府杂役?
区区杂役,怎么能入得萧长老法眼,破格录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