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蓦然练剑钟声响,宏亮且急促。
这是……
梁丘锋心一跳,急速转身,朝着内府方向奔去。
现在是响午时分,按道理,这个时候的练剑钟不可能会被敲响——除了一个情况,就是有外敌大举入侵。
当这个时候,练剑钟便变成了警钟。
难道那撞钟老人不在屋子?
他赶到内府门外一看,却看到撞钟的并不是老人,而是一名身穿黑色剑装的卫队弟子。其神情有些凄惶,撞起钟来,很是焦急。那钟声仿佛也失去了平时的悠扬韵调,而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钟声一响,剑府上下惊动,无数弟子纷纷掠出来,要看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彼此相顾茫然,显得慌乱。
“众弟子勿慌,随我来!”
一声大喝,真气贯注,如同响在每个人的心坎上,让人安定。
正是府主张行空出来了,他神情肃穆,身后跟着陈知往、伍孤梅等长老,以及数位耄耋之年的老者。
这几位老者,个个白发飘舞,起码都是百岁长者。他们身上穿着玄黄色的衣衫,属于元老级别的服饰。
弟子们见到,惊疑不定。剑府元老级的人物,平时都是在后山闭生死关,寻常根不会出来,那现在?
众人的心都不禁沉了下去。
不过如今情况,多想无益,唯有跟随在府主他们身后,下去看看情况如何。梁丘锋夹在人群中,顾盼间没有发现萧寄海在,不禁大感疑惑:难道萧长老要执行另外的任务。竟不在剑府中?
“丘锋,来了,真得来了!”
张江山喘着粗气,挤到梁丘锋身边。
梁丘锋瞥他一眼:“怕什么,有府主长老他们在呢。”
张江山压低声音:“我就是怕高个子顶不住,压下来把我们压扁了呀。”
“那又如何?一共拼杀罢了。”
张江山咧嘴一笑:“说得倒是,哼,这次咱也不安全第一了,杀一个够。杀两个赚翻!”
肥脸上想表现出些凶狠的表情,无奈胖乎乎的很难吓到人。
随着汇合的弟子越来越多,最后浩浩荡荡数百人,集结在一起。人多了,气势徒生。声威高涨。原一些不安惶惶之意一扫而空。
沿着石阶路往下走,直到山门前,放目一看,不禁倒吸口凉气,一时间鸦雀无声:
但见山麓竹林之外,人影憧憧,旗帜飞舞。起码上千人的阵仗,把个剑府山门,围堵得像个铁桶似的。
看旗帜,从天都门往下。数得着的荒洲门派基都来齐了——这个时候,谁敢不来,谁愿意不来?
不来的,以后在荒洲将再无立足之地。
曾经受过剑府恩义的也好。想观望看热闹的也好,此际都像闻到了腥味的苍蝇。蜂拥而至。
这是分一杯羹的最好机会,一旦错过,永不再来。
人,皆有从众心理;一个门派随波逐流更甚。一言以蔽之,这是一个选择题。在荒洲,要么选择帮终南剑府,要么跟随三大宗门,想要中立的,在大战之后肯定会被连根拔起,清理得干干净净。
至于选择谁,在这般形势之下,谁会去选择终南剑府?
谁敢?
要知道,一个错误的选择,错误的站队,就会导致宗门覆灭。
诸多的三流门派相信三大宗门比剑府更强大,肯定会是最终的胜者,所以他们选择了跟随,并压境于终南山下。
上千的武者,其中强者如云,气道级别的高手比比皆是。三大宗门的门主和长老们,基都来了;小门派的高手们,也倾巢而出了。排列在一起,这是一股足以让整个荒洲都发生地震的巨大力量。
现在这股力量,压向了终南剑府。
相比之下,剑府便仿佛被巨石压迫之下的卵,显得如此脆弱无助,顷刻间便会被压得粉碎。
跟在后面的众多剑府弟子,看见压境的敌人阵营,不少人立刻被吓得面色煞白,小腿肚子都在打鼓,先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早烟消云散。
我的乖乖,这是灭门之祸呀!
覆巢之下无完卵,岂不是说大伙儿今天要被一锅端,死翘翘?
面对死亡,哪怕他们都是武者,都有着能的畏惧和退缩。
“镇定!”
感受到弟子们的骚动不安,张行空再度发声清喝。略微整一整衣衫,大踏步走上去,喊道:“云墨江,尔等汇聚而来,莫非要开战吗?”
云墨江就是天都门的门主,中等身材,留三缕胡须,举手投足间显得非常雅,加上身上的长袍,看起来根不像一门之主,更像个读书人。然而众所周知,他可是气道八段的老牌武者,堪堪要突破到气道九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