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用饭时,秋叶说赵将军和世子、三哥刚上朝后回来。
年初一还有早朝,皇帝要在这一天要向上天祈福,随后文武百官要向皇帝拜年,所以一大早就穿好朝服,进宫去了。
想想他们人都回来了,她却刚醒,有点小罪恶。
用罢午餐,靠在那里,正百无聊赖时,赵映月带着赵贺明来了,两人脱去斗篷,穿的都穿着劲装,腰上还挂着剑。说是赵将军已经答应,让他们两个需要练武时,到朱澜院来。
希宁一听,让冬梅去收拾一间房间,供两人累了时休憩时用。
赵贺明高兴地说:“小姨,我们正要练。”
希宁一愣:“今天是大年初一,还要练?”
赵贺明收敛起笑容,很是无奈:“不分春夏秋冬,每日都要练。”
赵映月一巴掌拍了上去:“废话什么,把今日的练完!”
赵贺明瞪着眼珠子:“又打,小心我告诉祖母,找一门凶点、管得住你的当老婆!”
“还说!”赵贺明虽然扬起巴掌,但轻易地就让赵映月给逃了。
两人走到院内,开始练剑。
希宁挪到外房窗边的火炕上,看着窗外的叔侄两个横劈竖砍、抖着剑花,不时横扫地上积雪。
身为将军府的子嗣,从小就要练武。有几个武将之女,也会武,包括将军府之前的先人中也有会武的。虽女子不能在朝中得到官职,但也能跟随父兄一起上阵杀敌。
只可惜,徐姨娘娇滴滴的,不愿意二个庶女练武。赵夫人自然允,而赵夫人就身主一个女儿,舍不得让她吃苦。更何况,会武也拿不到官职,还要跟着一起随时为国尽忠了。
过去半柱香的时间,炕慢慢烧暖了,可外面叔侄两个依旧还在练着。丫鬟二三个躲在柱子转弯处偷看,不时笑着轻声议论,眸中带着异样光彩。
站在炕边的冬梅,也好奇地打量着窗外:“这三少爷和孙少爷要练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这是实话,身主从来就不关心和过问父兄侄的事情:“上了战场,有时攻城个几天几夜都有。”
她也经历过,那时睡在离城墙最近的地方,溅血的县主宝衣不敢离身,哪里有现在那么舒服。
知道身主身体弱,怕冷,就砌了个暖炕,让她靠在冬暖夏凉的炕上,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色。这屋子比其他屋多好多能靠能躺的家具,除了床、炕,还有榻,木榻、美人榻、竹榻、让她能走到哪里,躺到哪里。
大约已经瘫了的二爷,也没考虑得如此周全。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弱小姐,不要说嫁给赵承宗,就算普通官宦人家,也当不了当家主母。
现在却要她用这身体,想办法保住将军府上下。看看年纪尚小的赵贺明,那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剑花抖得漂亮,剑挥动时还有剑锋。而她却只有半躺着、看的力气。
练了足足一个时辰,叔侄两个这才停下,此时两人已经大汗淋漓,头顶如同蒸笼般冒出热烟来。
他们的小厮赶紧地递上汗巾,跟着他们去旁边已经整理出来的房间。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擦洗换衣后,来她这里。
“坐下歇歇!”希宁笑着道。
火炕中间放上了小炕桌,两人坐在了炕桌另一边,丫鬟端上了热茶。
赵贺明拿起就喝,结果一口吐了出来:“太烫了。”
“烫就慢点喝,口渴时猛喝水,不好。”希宁靠在大方枕上,对着赵映月抬了抬下巴:“看看你三叔,哪怕将军府,也是贵公子,稍微有点样子。”
赵映月坐在旁边,端着个茶,慢条斯理的样子,和刚才动若脱兔、行如蛟龙的样子,判若两人。
赵贺明翻了翻白眼:“我不是还小嘛,趁着这点时间要赶紧地随意。”
这理由说的,让希宁笑了出来。这小子不傻,反而古灵精怪地很。
随后赵贺明缠着赵映月说说边关的事,赵映月说,他难得不说话地在旁边,张大眼睛静静地听。
赵贺明不由心驰神往:“三叔,再过几年我也去。”
“得了!”希宁不由笑道:“他尽挑好的说,什么雪地猎狐,等你过去了,小心鼻子被冻掉。那些鞑子可是吃人的,象你这种半大不小的,肉不嫩不老的,最好吃。”
赵贺明吓了一跳:“小姨你可不要吓我。”
“吓你干什么……”希宁又不由想起那时为了攻城,匈奴王子屠杀百姓,两粒被煮得面目全非的人头扔在了城门外。
如果没有法律的制约,人类就是野兽。而此时,谁手里有权有兵,谁说了算。
出神了一会儿,直到赵贺明叫她。
“小姨,小姨!”赵贺明对于她出神也不意外,毕竟身体差的人,分神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