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家力纵通天,也遮不尽军将士之口眼。他们多有亲见亲闻当年二龙山旧事之人,狄将军自不难察明真相。”狄难抚见杨怀玉言辞恳切面带虔诚,所言不能不信。他沉思片刻,言道:‘杨将军所言虽是,只是我又怎能有机会入宋军详查细访呢?'' “今日虽无机会,总有可行之日。传闻令祖父尚在,如你得见他老人家慈颜,岂不一切水落石出。”“你不要再来骗我,家祖母已派人查实,穆元帅献上之人头,确实是我那可怜的老爷爷他老人家灼六阳魁首。”杨怀玉把他听奶奶所讲义释狄青的细情,向狄难抚详述一遍。然后又道.“家祖母盖世巾帼,敌我公认的人中彩凤将里头筹,她老人家从无半句谎言,也不可能硬给自己扣上违旨欺君之罪。定是狄老夫人弄错了。”“家祖父不现金面,是非无从分晓。”“我奶奶于隐密之处告别狄王,当是宋营知晓狄王隐居之处的唯一一人。她老人家又困在迷羊谷中,无粮草给养。狄将军可容我们清除积石,向谷中送些粮草。”“这怕监军不允。你们不必多此一举劳而无功,我一定能有办法令困守谷口之西夏军送粮入谷,决不让穆老元帅有挎腹之憾。”“多谢狄将军。”这会儿,狄难抚又信怀玉之言是实,又不愿相信奶奶所言为虚。但他觉着杨怀玉所说可信面儿大些。穆桂英是当事人,别说她从来忠义耿直不会对晚辈说谎,也没必要编造谎言,传出去还是欺君之罪。至于奶奶,狄王头颅装木笼里挂城楼子上,死人口又万难开合,谁能够看得见这断头嘴里有没有后糟牙?怕是穿凿。狄难抚又责问黑店与巡骑之事。杨怀玉言道:“赵家店实为西夏刺探情报的眼线,根本和宋军就挨不上。这事儿,你从贵军中找儿个西夏老兵,稍一追问定会清楚。至于巡骑,宋军有步哨巡骑不假,但决派术到几百里之外去。若说家父有令,老太君有令,必欲置你于死地,更是弥天大谎。五太爷能抚养你,我们又怎么会杀你?何况根本不知有你这位狄家之后,五太爷从不与天波府音信往还。家父又不是杀人成癖,怎肯为几句传言,派出多路巡骑朝天每日为一个连有无部不能坐实的影子胡折腾呢?' ' “这…… 这里是有蹊跷?" “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元挞拉跟着搅和,恐怕也只有他才能说明白了。”狄难抚觉着有理。这会儿,他觉着杨怀玉比元挞拉实在多了,像奶奶教导的那样恨杨家将,怎么也提不起那狠劲儿来。老觉着阴险诡诈的不是杨家,倒是元挞位一伙。奶奶私仇蒙心不暇辫析真伪,她被娘家人骗了,又来骗我,我孝敬沮母应该,但不能跟着她跑,她是西夏人,我是宋人。这么一来,奶奶罐输给他的对杨家将的仇恨,一点一点的快要烟消云散了。又一想,不行,除非见着我爷爷,我不能信杨怀玉,有道是人心难测么。我得慢慢把事儿弄明白了,再定行止。两人谈到这里,告一段落。狄难抚军中诸事均不能作主,当然无法谈论是和是战,但狄难抚答应为穆桂英送粮,这是杨怀玉一大成功。再有,不管今后是否会有反复,反正解释明白了许多事情,狄难抚心已大动,对杨家的仇恨也在消释,这也该算是杨怀玉不小的胜利。 杨怀玉掏出堵塞马耳的毡绒,冲狄难抚一笑。狄难抚这才明白玉麒麟为啥不怕雷霆枪,原来怀玉挑破马鞍掏出这么一大堆东西塞它耳朵里了。两人各自上马,正要下山,忽听林间狂风大作,一股腥气扑鼻而来,飞沙走石枝摇叶落,跳出一只吊睛白领大老虎来。但见它― 头大耳小尾巴长,鼻翅高煽血口张,牙似利锥爪似剑,二目如灯闪囚尤。大吼一声神鬼怕,奔走带风砂石扬,当初救过汉光武,刘秀封它兽中王,“王爷”来了,百兽臣服,’得颇惊惊趴那儿甘心估愿给它当点心,其实是吓麻爪儿了。玉麒麟是宝马,它不一甘心给老虎当肉包子,四蹄猛抓挠往山上跑去。这山叫断梁山,当中是老宽一道大豁子,玉麒麟腾跃不达对岸,杨怀玉连人带马坠人山涧之中。独角兽呢,没动地方。老虎过来,和它两拿鼻子对闻,又贴身蹭屁股亲热半夭,老虎还懂礼数,对骑在上面的狄难抚拱拱爪儿,摇头摆尾慢腾腾地走了。怎么独角兽不怕虎?不怕:独角兽是狮虎鹿合姚母野马而生,老虎是它的野爸爸,它能怕老虎吗?那位说,又瞎扯了。扯圆了不是显着既新鲜又热闹吗。狄难抚来在断崖前,向下看深不见底,崖边乱树交杂,根本看不见一点动静。正这时,林中哭叫着跑出一人,要和狄难抚拚命,一边往上闯一边喊:“你养着老虎吓唬人,把我怀玉哥吓山涧里去了,我和你没完!' ' 狄难抚这一看清,来人是孟通江。难抚冷笑道:“老虎是兽中之王,岂是常人所能豢养的?杨将军坠崖,我也哀伤悲痛,你不要胡搅“人死了,你得抵命!这可不是胡搅。”“杨将军跃马坠崖,难断死生,只能说存亡未卜。我们要下山找寻山涧的通路,不能放着人不救,在这儿拖延时间。”“不管怎么说,老成是你们家的。你的坐骑和它亲热得很,它临走还没忘了给你作揖,这不明明是家虎么! " “哪有什么家虎!“就是有!这虎就是你藏在林里吓人吓马的。”“我来问你,你早已藏身林中,意欲何为?分明是杨怀玉让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