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嘟嘟声打破了北北的恍惚,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空洞的忙音让北北觉得有些茫然。
放下电话走进酒吧,找到领班经理珊妮填好表,定好上班时间,离开酒吧回到学校,一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衣服也没脱就倒在床上了,想着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通知顾小域的家人,也不知道顾小域现在怎么样了,而且顾小域这次闯的祸,凭她也解决不了,还有丛毓的一万块钱,要怎么还。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疲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阳光懒洋洋照在脸上把北北烤得脸颊发烫,简单洗漱一下,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人,瘦削的鹅蛋脸上,大大的眼睛没精神的眯得长长的直入两鬓,洁白的牙齿咬着薄薄的嘴唇,并不是惊艳的美,因为不施脂粉,天生又很是白皙细嫩,让人有一种极为纯清的感觉。
“Loving you……”电话响起来,北北拿起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啊,你好,是……北北吗?”电话那边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却让一下叫不出是谁。
“我是喻北北……你……”北北刚想问是谁,电话那边就放声哭了起来,女人哽咽的说:“北北,我是于阿姨啊,小城小域的妈妈,北北啊,可算是联系着你了……孩子,你有小域的消息吗?家里出事了,他爸爸……他爸爸……脑溢血可能不行了,得让他回来看看他爸啊!”
北北本想给于阿姨打电话的,把顾小域的事告诉她,没想到,家里竟然也出了这么大的事,北北怎么也没法开口,只能说:“阿姨,小域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了,他.......好像跟着乐队出国演出了。”
“什么?!啊……这可怎么办啊!”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阿姨,我会尽量联系小域,你先别着急,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他爸爸撑不了多久了!”
北北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只能安慰:“叔叔会好的!阿姨放心,一定能好的。”
“北北,好孩子,谢谢你,如果联系上小域,让他一定马上回来!他爸爸……”女人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放下电话,北北给丛毓打电话,借了一万块钱准备动身去广州。
买好票,坐在候车大厅里,身边放着简易的行李,已经是凌晨2点了,巨大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下雪了。
到广州的时候广州也在下雪,干燥而寒冷,出了候车厅,几经周折才找到医院。
真正看到顾小域的时候,顾小域已经包的像个粽子根本看不清楚脸,躺在加护病房里,隔着透明的玻璃,北北好像可以听见顾小域的呼吸声,那么安静,像当年的顾小城。两个长得那么相似,却又大相径庭的兄弟俩,顾小域从小就叛逆,有点偏执,又有些霸道,顾小城正好相反好像永远是安静温柔的。
护士了解北北的来意后就催着北北去缴费。北北站在缴费的窗口旁,看着手里厚厚一打单子,摸摸兜里那张卡,一万块钱最多也就够这个星期。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顾小域的妈妈。拨通电话顾小域妈妈的电话:“喂,你好,于阿姨!我是北北。”
“啊……北北啊!你联系上小域了?”女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期望。
“啊……我……”北北不知道怎样说整件事。
“……他爸爸……”女人突然停住,哽咽起来,片刻才说:“他爸爸……已经去了……”
北北倒抽口气,心一下子沉了:“怎么……会……”
“他爸爸这次被人诬陷收受贿赂,家里人的账户已经都被冻结了……一气之下就……唉……”女人频频叹气,然后说:“北北,你如果联系上小域,不要告诉他家里的事,我开始只是想让他见见他爸爸最后一面,没想到……”
“阿姨……为什么啊?”北北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瞒着顾小域。
“……唉……他爸爸生前清醒了一段时间,千叮万嘱不让小域卷进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去追究这件事,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家里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有这个儿子,让他走吧,以后的路都靠他自己了。”女人的似乎有些绝望,有些不平,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北北不太明白女人的意思,只是恩了一声:“那这能瞒多久啊?”
“北北,阿姨拜托你,帮帮阿姨,千万别让他知道!这孩子太冲动。”电话那边的女人已经抑制不住的挥泪如雨,没人知道,这场冤案背后是多么大的阴谋,已经和失去了爱人,怎能再失去儿子。
接完电话,北北才意识到一个眼前最大的问题——钱。顾小域家里的情况,已经不能拿出这些钱,自己也没办法跟家里要,可是,如果不缴费,医院就会停药。
把带来的一万块钱交上,走出住院处,看到身边驶过的警车,才猛然想起,还有肇事的赔偿金没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