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原本没注意南宫婳的楚宸烨,突然用一种极其探究的危险目光打量她,很好,他原本对这小女娃没兴趣,如今她竟有如此有趣,不畏生死,竟敢用剑指着他,反倒激起他从不服输的个性,以及对女人的征服欲。
“好,敢与我作对,我突然觉得你很好玩,直接杀掉一个人也委实无趣,那我就慢慢把你玩成人偶,反正叔叔时间很多,不介意多和你玩下!”楚宸烨声音说得极轻,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吓得所有人都汗毛冷竖。
他们的世子竟然要与南宫婳玩玩,说得轻巧,可要知道,没有人能斗过世子,敢和他玩的,以及不敢的,都没有好下场,这下,他们早已为这位倒霉的姑娘担心起来,偏生谁不撞,撞到这头残暴的狼。
南宫婳浑身像长满了刺似的,开始微微颤抖,这传说中喜好征战,神秘冷漠、喜欢日日攻打别国、嗜好掠夺别国财富的嗜血男人,要怎么玩她?
楚宸烨是三王齐王的世子,总像雄狮一样爱好征战,替当今圣上夺下不少城池,掠夺不少奴隶,这样的男人,既深得圣上宠幸,又让当今圣上忌惮,时刻提防着他,因为他野心太大。
如今太子与三王、五王已势如水火,三王、五王又各有纷争,皇上虽然早早立了太子,却一直没写传位于谁的诏书,使得三派日日争斗,整个朝堂已是腥风血雨,而三王这一派,就属楚宸烨最出色最狠辣,这果敢残暴的战神,一直是五王以及太子党必除之而后的心头之恨。
虽然楚宸烨有足够嚣张的资本,但不代表将来他父亲真能成为皇帝,他真能成为太子,南宫婳突然对未来迷茫起来,她甚至没有未来,她不敢想象,不久的将来,楚宸烨这个地狱恶魔,会不会像折磨别人那样折磨她。
正思忖间,耳边已经响起男子戏谑的讥讽声,“这剑出鞘必见血,看来,今晚我逃不掉了,咳……真是害怕啊!这剑泛着嗜血的冷光,真是吓人!小娃娃,听话,放下剑,叔叔就不怪你,且饶了你!”
南宫婳并不相信楚宸烨这样说是因为怕死,他只想哄自己放下宝剑,可她其实早就知道,她这把剑根本威胁不到楚宸烨,想他堂堂战神,不可能连她都对付不了,她甚至举起这把剑都吃力,又如何用他杀人?
她知道自己早已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她这剑根本伤不了他,想到这里,南宫婳身突然溢起满满的悲凉,她颤抖的抬眸,乌黑的鸦羽已经浸起心痛的泪珠,冷风吹拂着她乌黑的长发,吹起她浸满汗的衣袍。
想起前世的仇,想起满面病容的母亲,南宫婳难受的昂首仰头,紧紧闭上眼睛,任一行清泪从脸颊流下,突然,她猛地握住宝剑,将宝剑砰的一声扔到地上,宝剑遁地,擦出一行冷冷的火光!
南宫婳大义凛然的扔下宝剑,冷冷抬眸,坚定且沉稳的睨向如嗜血豹子的楚宸烨,语气铿锵,“既然我今日难逃一死,还请世子留我一具尸,好让我母亲知道这是我,让她不至于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请你转告她,我死的时候很安心,我是带笑而死,有她的关怀,我很幸福!”
说到这里,南宫婳嘴角轻扯,咧出一个绝美的笑容,那笑容凄美迷人,目光清丽脱俗,样子端庄大气,整个人如同出水的红莲,看得对面男子身子攸地一怔,他从未见过如此个性的女子。
说罢,南宫婳微笑着闭上眼睛,等待男人给的惩罚,她既然自己报不了仇,只能求上天让南宫珏、袁逸升恶有恶报,不让他们像前世那样嚣张。
忘川河、彼岸花、三生石、孟婆汤,她将再次走向那不见天日的黑暗,将再次掩埋自己的内心。
陡地,女子轻闭的凤眸浸出一滴清泪,冷风萧萧,此刻的她,美得惊人,看得在场的侍卫都愣在原地,个个皆为她惋惜起来。
而榻上的楚宸烨,在看到南宫婳那不服输的倔强,以及浸满万千悲苦的眼泪时,突然心神一怔,接着一个仰头,无比魅惑的微微笑道:“叔叔刚才已说了,只要你放下剑,叔叔就放了你,叔叔是讲道理、守承诺的人。叔叔这人心软,生平最见不得小娃娃流泪,别哭了,再哭,我又要改变主意了!”
怎么这么奇怪,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竟有那种历经千番的伤痛眼神。
啊?
南宫婳迅速睁开双眸,楚宸烨竟然没有杀她,她吃惊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头竟然还在,没想到他真讲信用,说饶就饶。
可南宫婳还是心有余悸,害怕得身子打抖,生怕这嗜人的大叔会立马改变心意,而对面的男子已经一脸傲娇的扫过南宫婳,朝她嫌弃的摆了摆宽大的袖袍,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叔叔要走了,你这脏娃娃,赶紧下去,别弄脏我的马车!”
楚宸烨才挑眉说完,已经不悦的皱眉,将南宫婳的两只小短手提起,一脸嫌恶的扔到地上,黑曜石般的双眸冰冷无情,又淡定且慵懒的斜靠在玉榻上,右手握成拳头肘着头,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而下,身上是嗜人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