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给大个子和自己斟满两个二两半的杯子,对嘴把剩下的半瓶吹下去。大个子用发直的眼睛望着徐胖子,连连叫好:“海量,真是海量!我讲到哪了?”
“说了半天,报道的‘新’还没讲完,还有‘高度’和‘深度’呢?”徐胖子一提头,大个子又来了精神:“对对,还有高度和深度,其实也都是吹,像我们这山区,养牛的确是长项,可做梦也达不到人均二十头啊。为了凑这个数,让县里在这开现场会露露脸,把各村的牛都赶到一个村,老百姓不干,就下死命令:不是干不干的问题,而是怎么干的问题,要把它看成是‘爱我河山’的具体表现,并许愿每牵一头牛可顶一个义务工,再不够数就去外乡租牛,租一头牛半天十元钱,怕记混了对不上号就在牛角根上用油笔小心地写上户主名字,现场会一散就去找牛角根念名,户主听到名字就去牵牛,没牵到牛的就等着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大个子说一说变成了车咕噜话,眼皮也抬不起来了,可还是说得饶有兴致:“高度,深度……纯粹是吹牛X,为了上报办夜校的镜头,人员不够,把聋哑人,傻子都混在里边充数,摄像机刚端起来,有个傻子突然站起来往外跑,旁边看着的人就说他积极性太高了要发言,马上又给按坐……”他实在说不清了,就勉强抬一抬眼皮,脑袋一耷拉就趴在桌子上了。
宁长推门进来,示意他把大个子放在床上休息,满意地拍了拍了胖子的屁股,同时批评他喝酒太多,见他还想把剩下的半瓶也收拾掉,就夺过瓶子塞上盖子,塞进床底下。
第二天早上,姚书记和往常一样,照样过来看看他们,寒暄一阵。宁长就半真半假地表示对联络员不太满意,不是不配合工作就是靠不住时间,像文教助理小王,来不到半天面都见不着了,[奇`书`网`整.理提.供]就显出一脸的不屑。姚书记歪一歪头,满口答应:“明天尽快让小王过来。”
第二天小王还是没有来,派来一位姓马的组织委员。几天后又相继派出两个联络员,其中还有前边提到的副书记老米,都在跟宁长他们兜圈子。他就觉得再通过联络员来帮助查案已无实际意义,就想起了一直没露面的马乡长。问了几个人都说病了,具体情况不详。通过高禹知道文教助理小王已被派到村里修整公路,和他们见面很难,硬见面效果也不会很好。但小王给高禹捎话说,应尽快找到马乡长,他知道很多事,也肯说。又告诉马乡长可能在哪,可能不在哪,一定能在哪等等。
第二十二章评话杏树乡补遗
“干什么?领导干部没长手啊,家里一点屁活你也去,他(她)也去,乱蝇蝇地像干什么?咱们先说安民告示:以后有事到单位谈,家里一律不接待;
围前围后的一律不受欢迎!”
齐永田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近四十岁的老婆实在是不中用了……。
宁长他们从乡政府出来,对外公开说是回城里休息几天,实际他们找马乡长去了。
在一个晴朗的初秋的上午,他们按照乡文教助理小王指定的具体方位,在外乡的一个叫土崖子村里找到了马乡长。马乡长看上去确实有病,脸色也不好看,但一提起姚书记,就很激动,直言不讳。他说他有意躲出来,就看他们找不找他。他说头几次调查组每回来都说要找他好好谈谈,最终都没找他,就以为宁长和他们也不会有啥两样,干脆借病躲出来,免得一些事还躲三躲四地背着他。他说姚书记根本就不像个共产党的书记,除了以上反映的问题,他说姚书记在用人上的违法乱纪问题尤其突出。像选乡长、副乡长自不必说,就是各科室的股长、副股长都要他亲自拍板,否则自食苦果。去年秋天他外出一个月还未回来,有一个股的副股长突然撒手西归,又值该股业务旺季,股长多次找在家主持工作的马乡长,希望尽快选派一名副股长协助他工作,否则将影响乡的整体工作。马乡长经认真考虑,主持召开了党委会议,一致通过该股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补任为该股的副股长,工作起来确实胜任,股上下得心应手。
姚书记回来后颇有微辞,先后三次去该股抽查工作,终于发现该股在该副股长卫生分担区内按规定多栽了五棵鸡冠花,少栽了五棵月季花。姚书记对此十分重视,在大会上明确表态: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事虽小,反映了我们的机关干部,甚至是中层领导干部与党委不能保持一致,我行我素,老子天下第一,别人都是臭皮匠,只有自己是诸葛亮,高傲自大,目中无人……此事在连续讲了半小时之后,突然来了一个北京长途,才使讲话中途夭折.否则还说不上会借题发挥多久。会后好心的同志就劝这位副股长赶紧找姚书记陪个礼,最好买点东西看看外出刚回来的姚书记,偏偏这位副股长属死脑筋一类人物,认为自己无大毛病.姚书记是无限上纲,鸡蛋里挑骨头。不能给他养成这个坏毛病,况且领导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以教育为主,说过拉倒,哪有那么小肚鸡肠,不吃人饭的。结果三天后该副股长给解除了职务,从外股调进一个女同志接替了该职。尽管该股后来的工作每况愈下,姚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