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那惟一的一只右眼也熬得烂桃儿似的,远看像一只红红的警灯。
事情的直接后果是,杏树乡的姚书记和柳树村的黄书记被开除了党籍,案件移送到司法机关后,分别被判处十五年和十二年有期徒刑。案件所涉的其他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值得一提的是禹臣对姚书记的行贿事宁长却没有向上反映,姚长生也没有交待这笔账。当反贪局在向上汇报要给宁长记功,并提议他为副局长候选人时,他却委婉而又坚决地谢绝了。问其原因,他只脸一红,说不够,为什么不够,却没有解释。
马乡长因群众威信较高,经县委批准,接任了杏树乡党委书记职务,禹臣当了该乡的乡长;文教助理小王被提到了副乡长的位置。他们正积极努力,拼命苦干,要让杏树乡来一个翻天的变化呢。
人们就说,老匡家的俩儿子真“尿性”,不知那匡老逛荡前世咋修来的?
第二十三章城乡差别等于零
“头晌县里不在学校开什么鸡巴现场会,王成武非逼着把各家的鹅子都赶到学校操场去,算王臣家养的。谁少赶去一只罚二十元钱。一散场这帮乌龟三八蛋都散伙了,鸽子没了也没人管。我那三只鸽子,是我妈搁炕头上用鸭毛褥子包着一天天摸出来的,这不一个都找不着了……”
逛荡是在初冬后一个刮着西北风阴天的上午回于村的。
当时王臣的拖斗车正好在于广福的工地上拉石料结账要回家,逛荡就搭上了王臣的拖斗车。
此前于广福和逛荡说了好几次,再三挽留。逛荡就是一句话,“不了,不了,那个不了。”于广福就领他去商店,里外三新地又给他换了一套新衣服,工地上零七八碎的小东西,小板凳、菜板、半旧衣服等又给他装了两大兜子,逛荡再三说不要了,那个不要了,于广福还往车上装。上车时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于广福紧紧地抱了抱逛荡,眼泪就掉了下来。逛荡也眼泪汪汪的。
时间多快,逛荡在工地打更,一晃已三年了!
王臣现在已很有钱了,自己不开车,只跟车,司机是专门雇的,就和逛荡一块坐在车斗里。同车的还有那年躲生的两个超生妇女,如今她们早已是孩子的妈妈,孩子都上小学了。天虽阴冷,车上的气氛却很活跃,说笑都很放得开。只有逛荡袖着手,勾着头,新衣服在身上裹得紧紧的,还冷得直打冷战,整个人蜷缩在车斗的一角,像一堆破包袱。他回村的原因很多,一方面是前些日子打更挨了打,觉得窝火;对城里的事也越发看得不分明;更主要的是身上有病,常常发烧,总觉得冷:吃点正痛片也只顶一阵儿,过了药劲照样难受,饭也吃不下去,有时饿着肚子还往上直吐。他是个皮拉人,哪难受从来不说,大不了靠哪墙角蹲一会,从来没因为有病耽误打更,两天前还跟于广福跑出去讨了半天账呢。晚上没事儿,也要常常想些心事,这一辈子,这些年来,老婆、孩子、孙子都有了,可是,那个那个……他胡乱地摇摇头,脸上常常挂着无意识的苦笑。
车斗里的气氛越来越好,王臣看着两个年轻媳妇总觉得是个事儿,这样好的时光和机会,让这两块放在身边的肥肉白白扔着真是可借,就绞尽脑汁地想占点便宜。年轻媳妇们又寸步不让。王臣就说:“这车突突地开着多好,咱们干哪?”一个年轻媳妇明知故问:“干啥呀?”
“身上带的呗,闲着也是撒尿。”
“那点事呀,俺们干那咱你还没出来呢。”“那是没硬起来,不信你们脱了试试。”“脱了你那玩艺也和我儿子的一样。”王臣看看占不到便宜,就乘身边一个正哺乳二胎孩子的妇女向外张望,偷偷撅起屁股去抓她的奶头。另一个趁机照他的屁股一推,王臣—个狗抢屎趴在车斗里。两个妇女随即扑上去,又掐又拧,直到王臣告饶,随后一阵开心的大笑。三个人折腾够了,见逛荡缩在车里像只病鸡,其中那个哺乳孩子的妇女悄悄向逛荡爬去,到跟前了,突然拿出奶头,揭开逛荡蒙头,对住他的嘴就将乳汁喷射过去,又笑着说:“甜不,那次要不是你装孕妇给我们挡灾,俺们的大儿子早给做掉了,就凭这,俺孩子还想认你干爹呢;哎,哪天到俺家喝猫尿啊;掉魂了咋的,像霜打的茄子!”逛荡抬起头,用手揩揩脸上的乳汁,勉强笑笑,又低下头去。一会儿王臣突然向外一指,“逛荡,这儿你还记得不,那年秋天公路修涵洞时那个妇女不就在那块收费要钱么?”逛荡抬起头看一看,公路已平展展的,那狭窄的土路还在,那妇女躺在精湿的土路上的样子他还能想起来呢,就有些兴奋,喉咙里也咕噜噜地响了两下,不时地向外看着。
初冬的原野,到处是一派萧条景象,旷野上除了漫山遍野的焦黄,就是光秃秃的驻黑,有的树叶尚未落净,北风一吹呜呜哀叫,摇摇晃晃像招魂似的,逛荡虽未想到这似乎有啥不祥的预兆,也受着感染,就打了两个盹,又低下头去。忽而车重重地颠了两下,每个人都给掀起半尺多高。逛荡猛一抬头,想起这块儿正是那天晚上给坏人劫车的地方,想一想当时他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