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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红叶许久没有说话。<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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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隔着一个泛光的手机屏幕，即便是于休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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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斗柜和我家不搭吗？把它放在主卧的床对面，斗柜上方，挂我的《凝视》，吊顶装两个黑色的射灯，不是很美？”<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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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脊背一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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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是一幅画。那天，她在毕红叶的画室里看到了。应该是她的近作，画上是一张模糊的面孔，看不清五官，唯有双眼暗沉深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像在与画上人对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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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得承认那是一副好作品。<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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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斗柜对着床，斗柜上放这么一幅画，晚上不做噩梦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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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是不太搭。当然，我不是说斗柜不好，画不好，而是它们属于另一种精致，放在卧室，会让空气弥散一种颓败之气。而我们的主体风格是强调家的归属感。是温度，是逐光而居的生命力，是暖流，是舒适，是柔软，这心的居所。红叶老师，如果我们的风格用家来形容。那么，前者只是——艺术。”<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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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剖析得很透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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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为这不算特别独到的见解，也不高深，以毕红叶的艺术造诣，很容易明白她在说什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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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红叶思考了很久，自问自答般回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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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再看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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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很意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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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她语气的内敛和不确定，完不像那个收放自如的毕红叶。<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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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这么轻易就说服了她。毕红叶是一个坚持己见的人，与专业领域相关的事情上，更是自信而大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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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变得这么胆小，不自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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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休休皱皱眉，第三次看时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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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老师，这个房子工期挺长的，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挑选。如果有时间，我也可以陪你去家装市场转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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