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派了高手来暗杀自己的人正大光明的告诉,他和并不是敌人,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将来会成为敌人。
换做是,会怎么想?
换做是,信他的话?
起码在萧正看来,商经天的这番理论有点曲高和寡,没几个人能领略这番话的真谛,又或者,本就没有什么狗屁真谛。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劝说萧正不要杀他。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萧正能顺利的走进商家,并且毫无阻扰的来到商经天的书房。这岂非证明,商经天要么托大的认为萧正不敢杀他。要么相信萧正能听懂他的这番言论。
但事实上,萧正能听懂吗?又会心甘情愿的离开吗?
他掏出戚将军送给他的香烟,点了一根,然后深吸一口,吐出浓烟道:“我会把刚才说的那些话当成威胁。”
“是聪明人。”商经天微笑道。“所以我也就不用官方辞令和交流了。”
顿了顿,商经天喝了一口香茗,心平气和的说道:“能打败何柱国。那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在这方面比我更了解。也更有见识。不是吗?”
萧正知道商经天在暗指什么。
隐藏在商家的高手。
而且不止一个。
越靠近商家心脏地带,压迫感越强,也越能嗅到危险的味道。萧正相信,如果不是商经天事先打过招呼,他绝难如此轻松的进入商经天的书房。甚至,他很有可能进不去。
这可能是萧正仅存的优点了。不自命不凡,不轻易高估自己。当然,他敢进来,敢坐在商经天的书房喝茶抽烟,也从侧面体现了他虽不自大,也并非妄自菲薄之人。
“站在的角度,完全没必要和我见这一面。”萧正慢慢收敛了身上的杀意。
“有。”商经天笑道。“很有必要。”
“为什么?”萧正反问道。
“今晚之前,又或者说此事发生之前。我的确没兴趣和见这一面。但现在,我很乐意,也觉得很有必要。”商经天笑道。
“为什么?”萧正重复问道。
“因为是第一个在燕京闯出这么大的祸,还能安然无恙的青年才俊。”商经天说道。
“据我所知,白叔当年更疯狂。”萧正说道。
“只看到他风光的一面。并没看到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商经天并没隐瞒什么,平铺直叙道。“正如所知,他在燕京大闹了一场,博得了响彻华夏的大名。但也因此退守白城。失去了在燕京立足的资本。否则,白帝远不是现如今的白帝。”
萧正抿唇道:“是在暗示我?”
“我在夸。”商经天笑道。“也许不知道,我是很少夸人的。林朝天是第一个。是第二个。”
“看来对我的评价还挺高。”萧正缓缓说道。
“敢提刀进我书房的年轻人。”商经天微笑道。“我又怎会给一个太低的评价?那岂不是也在抹黑自己?”
萧正喷出一口浓烟,保持沉默。
“怎么样?有决定了吗?”商经天笑着问道。
什么决定?
杀,还是不杀的决定。
该聊的,二人已经聊完了。是时候做出一个决定了。
萧正看了商经天一眼,眸子里跳跃着复杂的光彩。良久之后,他收起了桌上的刀锋,抿唇道:“知道我不会动手?”
“只是猜测。”商经天含笑道。
“如果我能安全走出去,岂不是很没面子?也给老颜家丢脸?”萧正反问道。
“脸是自己争的。不是别人给的。”商经天笑道。“我要杀,但放过了我。我不觉得我多没面子。”
“那老颜家呢?”萧正问道。
“我劝过他。”商经天缓缓说道。“但他没听。”
“按照我的猜测,连都停手了。他们应该也不敢再对我动手了吧?”萧正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实则颇为关心。
“所以我才说,杀我,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不杀,收获的比想象中要多。”商经天含蓄的说道。“更何况,我们到目前为止并不算敌人。不是吗?”
萧正抿唇道:“虽然的理论让人不太适应,但我不否认,我也不想有这种敌人。”
“我派了一个有名有号的人去杀,但事实上,我同样不希望他成功。”商经天微笑道。“只是我不得不去做。”
萧正并没因为商经天这几句颇有拉拢嫌疑的话语而感到窝心,只是视线低垂,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光了渐渐冷却的香茗。起身道:“茶喝完了。我也该走了。”
商经天并没起身相送,只是抿了口香茗,微笑道:“下次来燕京,欢迎来找我喝茶。我家的藏品,不比陆大山差。”
萧正略微怔愣,大步离开了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