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没人会对穆青松说。
有些人没这个资格,有些人则放不下这个面子。就像商经天,他就不会和穆青松说,我志在生意,而不是武道。他更加不会举例子,试图去说服穆青松。
到了一定层面的人,很多话是不屑说的,很多事,也不屑做。
就像刚才,穆青松说不打了。白无瑕哪怕再想动手,也会忍着,憋着。
这是强者的自尊,大人物的脸面。
而这些东西,往往比性命更为重要。
叶玉华聆听着萧正的话语,不禁莞尔一笑,轻轻点头,表示赞赏。
有些人,越接触越感觉别扭。越能从他身上发现无法忍受的缺点。所以同事之间闹别扭了。夫妻之间闹矛盾了。直至最后的跳槽。或者离婚。
而还有些人,则会越看越喜欢。所以他们成就一番大事业。或者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萧正在叶玉华眼中,就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温暖。
这个小家伙,真的很与众不同。
他并不世故,但足够聪明。尽管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会变得越来越适应上层建筑。但即便那样,他依旧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穆青松目中闪过寒光,缓缓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正:“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他们怕我?怕被我打死?还是,在暗示他们胆小如鼠,不堪一击?”
萧正闻言,放弃了最后的述说。
他不再做任何无谓的劝说。而是动作流畅的拔出刀锋。
刀锋现,寒光起。
磅礴杀意喷薄而出!
多说无益,那就打!
有理由劝退李静,甚至是以战胜者的姿态压制白无瑕。
那么,我呢?
能用怎样的方式镇压我呢?
萧正拔出刀锋,一股滂湃无匹的气场镇压全场。脸上亦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肃杀之气!
仅这拔刀术,便令李静心头猛跳,感受到强大无匹的战意。心中暗忖:不愧是年轻绝顶强者。仅仅这一手拔刀术,就炉火纯青,蕴含无尽威严!
她微微靠近叶玉华,尽忠守护叶玉华。而脸上,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一抹忧色。
她不否认萧正的强大,可此番,他面对的却是二十年前便惊天动地的超级强者。甚至令整个燕京城鸡飞狗跳的武痴!
因为他,多少人家破人亡?
因为他,多少人足不出户?
就连白无瑕这等举世无双的绝霸强者,也坐禅二十年。守候在山腰。就怕有一天,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恐怖武痴忽然上山!
“不必紧张。”叶玉华温和的面颊上浮现一抹淡然之色。
“他终究是穆青松。”
穆青松这三个字,在燕京老一辈强者中,自然有它难以磨灭的分量。莫说是萧正,即便是刚才的白无瑕,不也输了一手吗?
“担心也无用。”叶玉华缓缓说道。“更何况,不觉得阿正很享受这一刻吗?”
“享受?”李静满面错愕,十分无奈的说道。“除了穆青松这种疯子,什么人会把决斗当做享受?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当场击毙——”
“赌徒在赌桌上一掷千金,又何尝不是拿命在拼?”白无瑕缓缓来到二人身边,这个老和尚似乎和李静有相同的意思。保护叶玉华。
叶凤凰,对他们二人而言,太重要了。
对山下的燕京城,也实在太重要了。
就算她只是少了一根寒毛,那座卧虎藏龙的四九城,都会引发飓风海啸,乌云蔽日!
“穆青松好武,以武道为终生追求。阿正又何尝不对此有所偏执?”白无瑕缓缓说道,唇角含笑。“莫说旁人,纵然是我在他这个年纪,也远不如他。可以预见,在未来的五年,十年,他会成长到令人仰望的地步。”
“而一个强者如何才能让自己愈发的强大呢?又如何才能参透更高的武道修为呢?”白无瑕意味深长的说道。“靠与另一个强者决斗。比如穆青松。”
李静微微抿唇,遂又恍然大悟:“看起来,是我多虑了。”
“未必多虑了。但阿正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论是为己,还是为叶子。”白无瑕含笑说道。“这个小家伙,在武道的追求上心比天高,又岂容一个穆青松看扁?”
穆青松直勾勾的盯着战意磅礴的萧正。以及他手中的那把刀。唇角微翘道:“要动刀?”
“我喜欢用刀。”萧正并不掩饰自己的强项。“没刀?”
“有。”
穆青松倏然从腰间拔出一把长约五十公分的刀。
刀口迟钝,刀身厚重。刀面上,有些许残留痕迹。每一道口子,都向世人展示着穆青松的过去,以及骄人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