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勉强养活了,那身子骨也虚弱。
王洪家的王栓子,杨华明和刘氏的三丫头……
都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王栓子和三丫头,都是临盆前大半个月生的。
据说生下来好几日都不晓得吃奶。
鲍素云肚里的孩子,距离临盆还有一个多月。
要是这会子受累动了胎气而生下来,恐怕情况比王栓子和三丫头还要差!
杨华洲脸上露出担忧和恐慌。
汉子眉心紧紧皱在一起:“素云身子骨本来就弱,自打怀了孩子,胃口也一直不好。”
“别人都是头两个月害喜,她中间月份也吃的不多,荤腥东西沾得少。”
“这个月爹娘跟我们五房住,我隔三差五从镇上带鱼和肉回来,让她给二老打牙祭。”
“怕是被那些味儿给熏到了,吃的饭菜就更少,人也更消瘦了。”
“这两日来衣不解带的照顾娘,怕是受累了,站起身眼前就发黑,走路打摆子,裤头还有红……”
“老村医说,她这个样子得卧床静养,一直到临盆,都不能再这样受累了,不然孩子难保……”
“我这实在是没法子,生不出双头六臂来……”
“五叔,啥都甭说了,这五****去镇上酒楼替你,你就留家里好好照看五婶和我奶吧!”
杨若晴道。
杨华洲眼底露出感激的泪光来。
“只是,老村医说了,五婶得一直休养到临盆的时候,这中间还有一个来月,你打算咋整?”她问。
杨华洲愣了下,再次陷入了为难。
孙氏道:“不如让素云搬来我家住得了,我来照顾她!”
杨华洲一脸感激。
可他却摇了摇头。
“三嫂你家里事情多,田地和菜园子要打理,我两个侄子要你照看,浆洗烧饭……”
“你还得带着村妇们一块儿纺线织布,给南面的驻军赶制秋衣。”
“村,没有比三嫂你更忙的了,我咋能让你帮我照料素云呢!不行不行!”
杨华洲摆手。
孙氏道:“我累一点没事的,等过几日二老跟了大房过活,素云我来照料。”
“不就是多添一双筷子的事么,这样你也好安心在酒楼做事!”
杨华洲最终没拗过孙氏。
事情暂时就这么说定了。
从明日起的接下来五日里,杨若晴这个东家兼任了杨华洲的采办一事,杨华洲则留在村里。
服侍谭氏,照看鲍素云。
翌日,杨若晴起了个大早来到灶房。
孙氏正在做早饭,骆风棠则一手一只水桶,从后院那边过来。
水桶里,装满了清澈的井水。
杨若晴见怪不怪了。
因为只要骆风棠在村子里,她家每日水缸里的水,都是他包揽了。
天刚亮就准时过来把水缸挑满,然后去后院劈柴。
这个习惯,从以前住在老宅那边,他就一直保留着,延续到现在。
有他忙碌身影的院子,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晴儿,听三婶说,你今个要去镇上酒楼?”他停了下来,问她。
杨若晴点点头,把为杨华洲顶班的事,大概说了下。
骆风棠道:“我去替五叔,你就留家里。”
杨若晴道:“酒楼那边还是我去吧,采药队和运输队还得你带着进山呢。有你在,他们的安我放心。”
从现在起,持续一个月,是山里药材和山果采摘的黄金时间。
耽误一天,损失的可是白花花,铛铛响的银子啊!
骆风棠最终还是听从了杨若晴的安排,继续带队进山去了。
在酒楼里忙了满满一日,傍晚的时候,杨若晴跟大安大杰一块儿坐大舅的马车回了村。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孙氏和一个妇人正站在院门口说话。
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块点心,正津津有味的吃着。
杨若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男孩是大宝,牵着他的人,是五婶的娘家嫂子。
听到身后传来马车轮子的声响,两个妇人一齐朝这边望来。
“哟,晴儿你们回来了呀?”妇人笑着主动跟杨若晴这打招呼。
杨若晴笑吟吟走了过来,抬手摸了下大宝的头。
“周婶子,你几时过来的?”
她问道。
鲍素云娘家嫂子姓周,跟村里的周媒婆娘家是一个村的,听说照辈分还得喊周媒婆一声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