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若晴给予了回应,刘氏来劲儿了。
也顾不上蹭灶膛口的火光,屁颠着站起身,凑到了杨若晴这边。
“我跟你说啊,这永仙媳妇和永智媳妇,都有问题,大问题啊!”
刘氏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把灶房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杨若晴瞪了刘氏一眼:“啥问题啊?你甭卖关子,赶紧说正事!”
刘氏咧嘴一笑,接着道:“昨夜不是他们两对新人的洞房花烛夜吗?照着咱这一带的习俗,是要在床上垫一块那白帕子嘛?”
杨若晴点头。
这一带,确实是有这样的习俗的。
不仅是这一带,大齐的其他地方,也都有这样的讲究。
新婚夜在床上放一块帕子,等到隔天,会有长辈过来将这块帕子收走。
主要是看会不会有落红,以此来判断这新媳妇是不是完璧之身。
如果没有落红,那么必须要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会被视为不洁。
不洁的后果有很多种,每一种都是不乐观的。
刘氏的声音将杨若晴的思绪拽了回来。
“今个一早,你奶打发我过去把那两块帕子收过来。”
“你猜怎么着?”她问。
“怎么着啊?”杨若晴问。
孙氏她们几个也都竖起了双耳,密切关注着刘氏这边。
刘氏喜欢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她挑了挑眉,又伸出舌头来****了下有些干燥得嘴角,一脸神秘的道:“赵柳儿那边的帕子上,倒是有落红,可是李绣心那块,却是半点东西都没有!”
“啊?”
“啥?”
“为啥会这样啊?”
孙氏和王翠莲等都惊讶出声,在那面面相觑,显然这个发现,对她们造成的冲击不小。
杨若晴却是蹙起了眉。
这边,孙氏接着问刘氏:“那你拿着帕子给跟晴儿奶那回报,晴儿奶咋说的?”
刘氏道:“还能咋说,老大不高兴了。说这秀才家的闺女,咋是个不检点的货色?说咱老杨家被骗了啥啥的!”
“当时就要去找李绣心,是晴儿爷拦住了。”
“晴儿爷的意思是,这事儿,先不要急,回头先喊永仙过去先问下情况,再多定夺。”
“我当时就在边上听着,听老两口那话音啊,还真是替李绣心捏了把冷汗呢!”
“这要真的不是完璧,估计八成得被休掉,晴儿爷都说了,这是老杨家的长孙媳妇,清白这块容不得半点马虎呢!”
刘氏在那自顾自的说着,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儿说了。
真的是叫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孙氏和王翠莲她们则面面相觑,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担忧。
“我看李绣心那姑娘不错啊,不多言不多语的,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不可能不检点啊……”孙氏喃喃着道。
王翠莲也点头表示赞同:“李秀才的闺女,念书人家的女孩子,听说打小就认字呢,照理说不应该啊……”
刘氏撇撇嘴,道:“哪个女人不落红?那玩意儿,真金不怕火炼,她要真的清白,红东西哪里去了?”
“我去收帕子,可是把床里床外都翻了个遍儿,啥都没有。”
“那会子她去了后院灶房做早饭,不晓得我去翻了,永仙倒是在屋里,看到我翻床,那傻小子还不晓得我是在找啥,哎,真是个书呆子啊,这习俗都不晓得!”
“永智是过来人,比永仙也机灵,我一进去往床边走,他就拦住了我,自己主动把那帕子塞给我的。”
“还额外给了我八文钱的喜钱呢,嘿嘿!”刘氏兴高采烈的说道,一副吃瓜群众不怕事大的样子。
一直没有出半句声,俨然扮演着沉默聆听者的拓跋娴这时候忍不住出声了。
“这是你们老杨家的家务事,我原本是不便多议的。”
“不过,站在女人的立场,我还是忍不住说两句。”拓跋娴道。
拓跋娴知性,端庄,文雅,有气度。
很受大家的尊重,再加上她神秘的身份,和久居上位养成的气质,更是让刘氏对她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娴夫人,您说您说!”刘氏笑容如花的道。
拓跋娴点点头,道:“晴儿的大堂哥,是念书人,而李绣心,也是书香门第人家的姑娘。”
“这两个年轻人在一起,昨夜洞房花烛,或许都很尴尬,矜持。”
“加之白天的喝酒,陪客,兴许也累坏了。没有及时洞房,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这件事,毋庸大惊小怪,做长辈的,静静的等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