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的青筋也一根根的凸了起来，像是一根根会动的蚯蚓蛰伏在他的手背，看着骇人。
“啪！”
老太爷将手里的账册重重摔在面前的桌子，抬手照着杨轩的脑袋狠狠拍了一巴掌。
杨轩没提防，脸一下子扑进了面前的那一碗米饭里面。
眉毛，眼睛，鼻子都沾满了饭米粒。
老太爷又是一巴掌拍了下来，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这是账册吗？这是生意吗？这是一坨****！”
杨轩抬手抹掉脸的饭米粒，一脸惶恐一脸羞愧的道：“爹，是儿子无能……”
“你确实无能！”
老太爷喝断了杨轩的话。
“这家业我当初交到你手的时候，叮嘱过你，算你不能发扬光大，最起码也要能守住。”
“你看看你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
“这个家，都快被你倒腾空了，你还跟我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欺瞒，拆东墙补西墙！”
毕竟是了年纪的人，老太爷说到激动之处，脸都涨红了，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爹，您息怒啊……”杨轩赶紧起身来到老太爷身后想为他抚背，却被老太爷一把推开。
“你个败家子，滚到一边去！”老太爷怒道。
“你说吧，你这几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为何把产业做成这样？”
“别人偷税漏税，你也学人偷税漏税，可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漏洞，一个接着一个的，现在被我们杨家生意场的对手送到官府去了，”
“官府要来查了，要追究则热了，你说，你打算怎么把这个漏洞给补起来吧！”
老太爷太抬起两根手指头，敲打着面前的桌面，厉声喝问。
杨轩耷拉下脑袋，垂着手站在一旁。
“这几年时运不济，原本的生意每况愈下，跟朋友一起找了几个新的赚钱的点子，又都打水漂了。”
“至于偷税漏税那块，有道是马无夜草不肥，大家伙儿都在偷，”
“我从前也一直偷得很好啊，也不知道这回是怎么回事，竟然被人给抓住了把柄送去了官府，气死我了。”杨轩道。
老太爷道：“外部的竞争对手一直都在，是我们内部出了内鬼，把你给卖了！”
杨轩咬牙切齿，“气死我了，是哪个****的，天杀的，这样坑我！”
“别骂了！”老太爷道，“你有那力气去骂人，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说到这个，杨轩再次低下了头。
“爹啊，这回的事情有些棘手啊，光靠儿子一个人的力量怕是渡不过去这个关口，还得，还得爹您老人家出山才行啊！”他道。
老太爷一听这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抬手一巴掌又拍在杨轩的身，“你爹我都十年没有出过这杨府半步了，到了这个年纪，你还要我舔着一张老脸去为你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
“你自己去，我是半点都帮不你，滚吧滚吧，这夜饭你也别吃了，滚蛋滚蛋！”
杨轩被老太爷赶出了屋子，垂头丧气的走了。
这边，从前的那个老管家，现在现任管家的爹，看着杨轩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凑到老太爷的跟前，道：“当真不帮吗？我担心轩少爷……”
才启了个口，便挨了老太爷一记白眼。
“什么少爷？都四十出头的人了，还喊他少爷干嘛？他是你看着长大的，直接喊名字！”老太爷道。
老管家点点头，“老太爷，你当真不搭把援手吗？我看这回的事情有些呛啊，那账册可是见不得光的，一笔笔假账，偷税漏税加在一块儿可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啊。”
“靠着如今这府里账面的钱，还有铺子里可以提出来的流动的钱，怕是不够填补！”
老太爷皱眉，道：“做假账的事，倒也不怕，大不了是把亏空补再罚款，”
“我那里还有几个棺材本，实在不行我拿出来。”
“但我现在不想让他晓得我还有棺材本，我是故意要让他去急一急，不然啊，这回我又帮他擦屁股了，他下回又拉不干净，得让他吃点苦头！”
杨轩垂头丧气的回了前院的书房，也没心情去后院找小妾们寻欢作乐了。
城的某一客栈里。
杨若晴站在窗前，从三楼的窗口眺望着外面的夜色。
初夏的凉风从窗口透进来，穿在身很是清凉舒爽，亦如杨若晴此时的心情。
在云城蛰伏了一个月了，一直在调查取证，效果，已经开始显现了。
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伤其十指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