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官府那边便遣人送来了封赏,县城,清水镇的那些乡绅大户之家,十里八村的大小地主们,都过来道贺。
杨华忠和杨若晴他们戴上了微笑的面具,热情的礼待了前来恭贺的宾客,至此,长坪村的老杨家和老骆家,一跃成为望海县的‘新贵’。
送走了宾客,杨华忠一家已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考虑到夜里还有两桌酒席是宴请村里的村老和亲戚朋友们,老爹老娘还要忙,杨若晴和小花小朵一合计,赶紧让爹娘这下昼回屋去躺两个时辰,等到烧夜饭的时候再喊他们起来。
杨华忠晌午喝得有点多了,被孙氏扶着歪歪斜斜回了后院。
前院,杨若晴带着小花小朵小洁姐妹们忙活起来,打扫堂屋和院子,清洗酒盅啥的。
大孙氏和鲍素云桂花几个在收拾后院的碗筷,杨若晴去后院那边倒脏水,刚好在水井边遇到大孙氏。
“晴儿,你过来,大舅妈有个事儿想问问你。”大孙氏突然朝杨若晴这招了招手。
杨若晴怔了下,赶紧过来。
“大舅妈,你这神神叨叨的,到底啥事呀?”她好奇的问。
大孙氏有点扭捏的笑了笑,道:“也没啥神神叨叨的,就是有些抹不开面子说,因为这事儿,大杰不准我来跟你这打听。”
看来是有关表弟大杰的?
杨若晴眉心微动,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舅妈,你说就是了,我不会跟表弟那说的。”她道。
大孙氏笑了,“还是晴儿你懂我,那你就当是大舅妈私下里跟你这嘀咕的。”
“那啥,你表弟大杰秋天中了举,这都快要到腊月了,自打那时候发榜说中了后,官府那边来人,说是把大杰名字的田产部勾掉了赋税,”
“另外他每年念书官府都有一定的补贴外,上头就没半点别的了。我是想问问……恩,问问……”
看到大孙氏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杨若晴何等的聪明,微微一笑,道:“大舅妈,你是不是想让表弟先谋个官职来做做?”
表弟大杰在念书方面,其实资质不是很脱颖。
当初跟大安一起蒙学的,大安青云直上,直摘状元桂冠。
而大杰,考举人考了好几回。
好在大杰勤能补拙,一直刻苦研读,总算是被他折腾着考了个举人。
但那潜力估计也是用了个七七八八,还想再往上去考进士,估计要以数十年为计量单位。
孙氏一怔,抬起眼来看着杨若晴,连连点头:“晴儿啊,你可真是大舅妈肚子里的蛔虫啊,大舅妈想啥你都晓得,跟你说话真是痛快啊!”
杨若晴微笑着道:“大舅妈,那你有没有问过我表弟的意思?他若是还想要攻读,将来考进士,你这把他弄去当官去了,他就不能身心的投入学习。”
“要是身心的投入学习,开过年就要去庆安郡的白鹿书院继续攻读,你问过他自己的意思了没?”杨若晴再次问。
大孙氏撇撇嘴道:“我自个的儿子,几斤几两我自然清楚。”
“大舅妈跟你这说话也不藏着掖着,你表弟那资质就摆在那,他能中举,真的是让我和你大舅意外死了,都觉着是祖宗坟头冒青烟了。”
“至于还往上去考啥进士,不指望了,看他这几年念书,整个人背都念驼了,眼睛也念得不大好。”
说到表弟大杰眼睛不大好,杨若晴就忍不住捂着嘴想笑。
同样都是念书,沐子川和大安越念眼睛越明亮,儒雅斯文,俊秀逼人的状元公和探花郎。
当初骑在高头大马上游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时,据说一条街的年轻女子都为他们疯狂。
而大杰呢,苦熬了十多年,好不容易考个举人,却把眼睛给弄近视了。
他站在路这边,你站在路对面,他都瞅不清楚你是哪个。
后来去长淮州参加秋闱的时候,配了一副眼镜,现在每天除了睡觉,其他时候鼻梁上都挂着一副眼镜呢,这十八岁的举人老爷真的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当真配得上‘老爷’二字。
大孙氏接着说道:“十根手指头伸出来有长短,你表弟念书这块的天分就摆在那儿,我和你大舅,还有嘎公都商量过了,”
“你表弟如今中举了,也算是咱孙家祖祖辈辈出的头一个有功名的,也算是为祖宗争光了。”
“他成了家,也生了儿子,如今也到了该撑起门户的时候了。”
“还是尽早谋个官职,早些养家糊口,然后跟黄毛多生孩子,给咱老孙家开枝散叶的好。晴儿,你说呢?”
杨若晴点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问题的关键大舅妈你还没回答我,大杰他自个是啥意思?”
大孙氏道:“不管他,我们的意思他听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