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想到,杨华明这背后竟然还拿着采办管事的权力,在供货商这里刁难?
而且是腊月的时候突然跟王老板那借钱,那时候胡家还没打算私了。
应该是之前想要换宅子,过来找杨若晴和杨华忠他们借钱买清水镇的豪宅,被杨若晴一番分析给拒绝了。
然后她建议他们换镇上的四合院,杨华明则没后文。
当时她和杨华忠他们都以为四叔是想通了,要量力而行,所以不折腾了,现在村里住着攒钱。
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把主意打到供货商这里来了。
这胆子,真的好大!
“老王啊,这些事儿你咋不跟我们这说呢?我们都是蒙在鼓里一点都不晓得,”周大厨道,
然后指着杨若晴对王老板道:“你看清楚哦,这里坐着的东家姑娘才是天香楼的正主,米粮供应那块出了这样的变故,你竟然都不来找我们东家姑娘说?你糊涂啊!”
王老板怔了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哎,我确实是糊涂,老糊涂了啊!”
“因为之前几年跟酒楼这块在米粮方面的接洽,一直都是跟杨华明管事那里打交道。”
“而他又是东家姑娘你的亲叔叔,说白了,是自家人,既然是很倚重和偏袒的,”
“而东家姑娘你大多数时候都不在这里,在这里的都是杨华明管事,我想要保住这份长久的买卖,就只能受制于他啊,不敢得罪啊!”
王老板掏出一块帕子来擦拭了下脑门上的汗。
“我跟我家婆娘商量了下,借钱还是不能借,不过,我们打听到杨华明管事的儿子狗蛋快要过一周岁生日了。”
“我们就给那孩子打了一副银项圈和长命锁给送过去,纯银的啊,熔了至少五两银子。”
“此外,还给杨华明管事的小妾买了一套胭脂水粉,两项凑在一块儿,十两银子就出去了,这才保住了这份买卖。哎!”
听到这里,周大厨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杨若晴则是淡淡一笑,经历了一开的惊讶和那么一些愤怒,她早已平静下来。
狐假虎威这个词儿,用在四叔杨华明身上,真的是太贴切不过了。
不过,王老板也是急功近利,这才着了杨华明的道。
两下都有责任。
“王老板,那拖欠你们米粮钱款的事,又是咋回事呢?”杨若晴端起茶碗来抿了口茶后,继续问道。
被问到这个,王老板老脸涨红了,目光还有点闪烁。
“说到这个,真的是汗颜啊,”他道。
“今年上半年这一带雨水太多了,梅雨季节晾晒得不太够,米粮没有往些时候白亮,里面掺杂了一些泛黄的……”
“老王,你这可就缺德啊,我们东家姑娘信任你才把这个生意给你做,你竟然往里面掺杂泛黄的?”
周大厨打断了王老板的话,瞪起眼怒喝。
“你这奸商该不会也把发霉的米粮滥竽充数吧?我们酒楼可是做的吃食,顾客要是吃出个好歹来,可就事儿大了!”周大厨气呼呼道。
杨若晴也是板下脸来,严肃的看着王老板。
王老板顿时慌了,赶忙儿站起身来对杨若晴这拱手道:“东家姑娘,发霉的米粮真的不敢掺杂的,只是一点点泛黄的,不多,我这也是没法子啊,老天爷不出晴,一家老小等着穿衣吃饭,小儿子还没娶媳妇……”
杨若晴抬手有点不耐烦的阻断了他的话,“好了,我没有兴趣听你哭穷,说正题,接下来呢?”
“你把掺杂了泛黄米粒的粮食交给我四叔,他收下了么?”她接着问。
王老板道:“一开始是死活不收,又说要跟我们解除买卖关系,我求他,给他塞了五两银子,说了一堆好话,他方才松了口。”
“他说这一回就暂且收下了,但这波米粮的钱款先不结算,得等一个月,”
“是我理亏在先,也不好所啥,只好他说咋样就咋样,那就先欠着呗!”
“一个月过去了,他也不跟我结算钱款,我催了一回,他找借口敷衍了,”
“上个月我又来催,他又找借口推了,”
“中秋节的前一天,我来酒楼找他,没找到,我就去他家,他说他家眼下一大摊子事儿,大女儿丢在外面的大外甥被人送回来了,”
“说等他先撸顺了家里的事儿再过来结账,可是这两天我过来酒楼,他都躲着我不见,”
“我是真的慌了,这百来俩银子不给算给我,我可咋办啊!”
听完王老板这番焦灼却又无助的话,杨若晴只能淡淡勾唇,唇角浮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身旁,周大厨是个暴躁脾气,早已忍不住在那痛斥王老板:“你呀你呀,真的是个糊涂人,瞧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