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某座府邸里。
夏日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海洋的气息。
一袭紫色锦袍的骆星辰端坐在书桌后面,修长秀气的手指噙着一张白玉镇纸,纸张上娟秀的字迹一列列,骆星辰把每一个字都细细看完,一个都不落下。
等到看完篇,他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思绪漂洋过海,好似回到了长坪村……
“辰儿,你在书房里么?”
书房门口,传来武王的声音。
骆星辰忙地收回心神,把手里的信纸放到桌上,起身过去亲自拉开了屋门。
“祖父请进!”
骆星辰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武王微微颔首,很是满意孙儿这小小年纪却大方得体的从容姿态。
他抬步进了书房,一眼便看到书桌上那封家书,以及书桌边地上放着的那口大木箱子。
“这些都是你爹娘送过来的?”武王问道。
骆星辰的目光扫过那些东西,眼神多了几丝柔和,几丝暖意。
他轻轻点头,道:“祖母大人,还有我娘为我准备的两季衣裳鞋袜,此外还有一封家书。”
箱子底下还藏着妹妹送给他的小礼物,至于是什么,这是他跟妹妹之间的秘密,不想告诉祖父。
武王抬手,粗糙的大手搭在那木箱子上,似乎要通过那木头的温度感受到木箱子来处,那些隔了千山万水的亲情,书房里,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片刻后,骆星辰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来到武王面前,抬起双手抱拳轻轻拱了下:“不知祖父到此,有何训示?”
武王眼底的某些东西散去,复而威严冷静。
他平和的目光落在骆星辰的身上,道:“听你兰姨说,自打七叶岛归来后,你便有些颓丧不振?还在为盈袖的事自责?”
被触到心中痛处,骆星辰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垂在身侧的手却握紧成拳。
他沉默着,站在你那里,腰杆笔直,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起伏着。
武王垂下眼,遮盖住眼底的关心。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必定要遭受挫折和打击。”武王沉声道。
“这趟七叶岛之行,错不在你,祖父我也有责任,事先准备不足……”
“祖父,请您别这样说,是孙儿的锅,孙儿一定背。”骆星辰突然抬起头来打断武王的话。
“这件事,主要还是孙儿年轻鲁莽,过分轻敌所致……”
骆星辰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这段时日,他每天除了练剑,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没有一刻让自己静下来。
因为只要静下来,他就会想到盈袖,想到远在雅吉利王国的盈袖……
“辰儿,你终究是太年轻了,之前的路也一直顺风顺水,这次,是你人生中栽倒的第一个大跟斗。”武王抬手按住骆星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失败不可怕,面对失败,弱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从此自暴自弃。”
“而强者,则从失败中吸取经验,为下一回华丽的反击做好准备。”
“辰儿,你抬起头来,告诉祖父,你是哪一种?”
武王这一字一句的问,好似一把重锤,一锤接着一锤的捶打着骆星辰的胸膛。
他抬起头来,目光清明,眼神坚定,咬牙切齿道:“我绝不会趴下!”
“好!”武王的眼中迸射出精光。
“这才是我的好孙儿!”
“辰儿,你记住,你本性非骆,而是齐。”
“这大齐的每一寸疆土,都是我们齐家的。”
“君主守社稷,王爷护疆土,是我们大齐始祖开国以来的祖训,也是我们的家训。”
“辰儿,振作起来,不要再一味沉浸在盈袖的事情中,想要救回盈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强大!除此外,别无他法!”武王沉声叮嘱。
骆星辰定定望着面前的祖父。
盈袖是为了换他,换兄弟们的身而退才甘愿跟雅吉利的人回去。
盈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就是为了他和兄弟们。
他不珍惜盈袖争取的机会,反倒一味沉浸在沮丧中,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做些毫无意义的事。
骆星辰的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胸腔中仿佛有东西在奔腾,在咆哮。
他要变强大,盈袖还在等着他!
“多谢祖父教诲,孙儿懂了。”骆星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对武王恭敬行了一礼。
武王微微颔首,对辰儿的顿悟颇为欣慰。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交给骆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