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回老杨家的丑事儿闹得很大,前后院都关上了门,从前往后搜家了一番。
这事儿搁在村子里其他人家来说都是大笑话,可是,因为没了刘氏这个大嘴巴出去传,又在老杨头的威压下,其他人竟然都很默契的不去外面说,以至于刘氏被杨华明禁足了将近十日,村里其他人家竟然都不知晓。
几个平日里跟刘氏‘志同道合’奋斗在八卦第一线的妇人倒是从中嗅出了啥异样,她们跟三丫头和康小子那里打听刘氏的事儿,三丫头和康小子也只是谨遵老杨头和杨华明的吩咐,以刘氏生病为由搪塞过去了。
“刘氏平日里身子骨很硬朗啊,咋这回生那么久的病哩?连前几日重阳节都不见她出来转悠,八成是发生了啥事儿!”
待到四下打听未果后,其中一个妇人跟同伴那里推测着道。
同伴们也都纷纷推测:“八成是跟杨华明吵架,气回娘家去啦?”
“回娘家?不可能,她娘家哥嫂才不容她呢,上回她不是跟咱说,回去才吃了两顿饭,哥哥就不给好脸色,嫂嫂也摔摔打打骂骂咧咧么?”
“你说的对,到了咱这个年纪啊,娘家的老爹老娘都死啦,爹娘在,咱才有娘家可回,跟哥也亲,爹娘不在了嫂子当家,娘家就回不去啦,哥也不亲啦……”
“娘家回不去,她还有个闺女菊儿在镇上呢,八成是去闺女家去了,上回老杨头老两口闹别扭,刘氏不就是去镇上闺女家躲清静去了嘛,那一趟也去了将近十来天呢……”
……
“我四婶还真是会混啊,这趟被禁足,她那几个老姐妹可没少打听她的动向,连我这里都打听到了呢!”
杨华忠家的堂屋里,杨若晴喝着孙氏泡的菊花茶,笑了笑道。
“四婶要是晓得她背后还有那么多人惦记着,打听着,指不定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她又道。
孙氏也是无奈一笑:“你四婶啊,就喜欢到处说人八卦,这回她自个倒成了别人背后道论的八卦了。”
小朵正在吃菊花饼,这些东西都是前两日过重阳节的时候留下的,九月的特色,带着乡土气息的小吃呢。
“娘,姐,四婶这十来天在屋子里可还安分?”小朵问。
杨若晴道:“安分还是不安分,但凡被锁在那样一件乱糟糟臭烘烘的屋子里,都翻不出啥浪花来。”
“不过,心情不好那是肯定的,毕竟吃喝拉撒都在一间屋子里呢,正常人谁受得了?都得退层皮!”
孙氏却笑了。
“娘你笑啥?”杨若晴忍不住好奇问道。
因为孙氏这笑,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孙氏止住笑道:“这话我是听你五婶说的,也不晓得是不是她听错了。”
“五婶听到啥了?”杨若晴又问。
“你五婶说,这几日她去了两趟老宅给你爷奶送东西,一回过去赶上你四婶隔着西屋那窗户跟你奶对骂,你四婶的嗓子可响亮着呢,把你奶从前几十年那些偏心眼贴补大房你大伯和永仙他们的事儿,后来贴补你梅儿姑姑的事儿都抖了出来数落。”
“第二回过去,倒是没吵架,你四婶在西屋里唱戏呢,嗓子响亮得很。”
听到孙氏这番转述,杨若晴和小朵面面相觑,以为听错了。
“咋?我四婶竟然还有心情唱戏啊?我的天,这心可真是大!”杨若晴啧啧道。
小朵也是惊叹不已:“倘若把我关在那样一间屋子里十来天,且不说别的了,我自个都要被自个的屎尿给熏晕了,啥罪状我都招了,啥黑锅我都背了,只要能放我出去就好……”
“四婶,真的不是一般人啊,非常人!”小朵也喃喃着道。
“是啊,你们四婶太厉害了,这都能忍,从前可真是小看她了。听你们五婶说,你们奶被她气得不行,两个人一个后院住着,屋门对屋门,你奶都吵着要把她赶出去,不然她自个就搬出去,没法住了!”孙氏也叹道。
杨若晴和小朵都笑了,杨若晴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本宫不死,尔等都是妾!
原来她以为像谭氏这样战斗力爆棚的乡下老太太,制霸后院几十载的恶婆婆,只有出现一个像她那样战斗力爆表的恶媳妇才能打个平手。
如今看来,这个恶媳妇出现了,那就是刘氏。
如果谭氏是机关枪,哒哒哒射出一连串的子弹火光四溅,冲锋陷阵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那种,那么刘氏便是一根柔韧的藤蔓,进可攻退可守,缠上这把刚硬的机枪让谭氏缴械。
与此同时,刘氏这根藤蔓还是子弹打不穿的,她的防御太厚了,就好像她的脸皮和她强大的心理素质那般。
当谭氏渐渐露出疲乏的时候,她再反击,一下下用软鞭子抽,谭氏自然受不了。
在婆媳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家庭拉锯战中,谁先动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