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

    深夜,大半个村的人几乎都被杨华忠和骆风棠他们给喊起来了。

    在这样正月的夜晚,大家吃饱喝足早早就钻到了被子里去睡觉去了,陡然被喊起来,多少还有点怨气呢。

    可因为对方是里正杨华忠和骆风棠,大安,以及几位村老他们,所以即使心中有怨气,这些村民们也依旧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当听到杨华忠他们带来的消息的时候,什么怨气,早就被吓得一干二净了。

    这一个个吓得,就算你再让他回被窝里去睡,他也睡不着咯!

    “河水都涨上来了?我不信,我要亲眼去看看!”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雨势没怎么小,但是雷电却已消失了。

    于是一大批村民结伴来到了村后的河边看水位。

    杨若晴也穿着蓑衣跟着大家伙儿一块儿过来了,今夜,她也是无心睡眠的。

    并且在过来之前,她和骆风棠商量了下,派了暗卫连夜出了村子。

    另外,杨若晴又将村里运输队的那二三十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给召集到了一块儿,给他们安排了任务。

    做完这些,她才来到河边。

    而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四下朦朦胧胧的,但雨还在下,雨势比先前稍微收敛了一点。

    河坝上站着很多村民,不仅有长坪村的,还有李家村的,附近余家村和何家村的……

    大家伙儿看着这河里滚滚的河水,这水的颜色完就是山里的泥巴水冲下来了。

    “前面山里绝对爆发了山洪,不然成不了这个样子!”有经验的老村民观察着这待着泥腥味儿的河水,发出猜测。

    杨若晴看到这河水的水位又往上抬了一些,比起上半夜的高度,现在这河水都快要跟河坝齐平了,也就差了五十公分的样子。

    五十公分的距离,如果这雨水持续下,上游也继续往下泄洪,五十公分的距离不过是小半天的事情就上来了。  “不能让这河水漫过河坝,这要是漫过河坝,倒灌进庄稼地,咱的收成就没了!”杨华忠跟几个村老凑在一起商量了下,然后赶紧发动村民们回家去拿锄头,

    铁锹,大家伙儿过来沿着河坝这边做两件事。  一就是把河道连接河沟田沟那些被堵塞的地方疏通开,水草挖掉,石头挪开,好让河水能够从地下的通道里顺利从河沟和田沟这些直流分流走,缓解河床的

    压力。

    同时,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上阵,挖土,把土源源不断的往河坝这边送,来堆高河坝的挡水高度……

    “这些事做的太晚了,不晓得还来不来得及!”其中一个村老望着眼前这一切,忧心忡忡。

    杨华忠说:“甭管来不来得及,至少都要去做,要是啥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瞅着水位上来,那更闹心!”  大家伙儿都很赞同杨华忠的话,庄户人家,虽然祖祖辈辈都是指望着老天爷吃饭,盼望着风调雨顺,但是,庄户人家也同样没停止过跟老天爷斗,跟各种自

    然灾害和恶劣天气斗,这恶劣的环境下,用尽力去为自己的生存拼下一小片天地!

    这种指望和斗,从未停止,用智力和协作,用勤劳的双手来创造活下去的机会,并在这片土地上一代代繁衍下去。

    这,也是人类区分其他生灵的根本所在。

    “晴儿,这里交给我们,你一宿未合眼,回去睡会吧!”  骆风棠一直在人群中忙碌,调度,指挥,有时候他撸起袖子亲自上阵,他力气大,体能好,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同时干起这些修桥补路挖泥堆坝的力气活

    ,那也是干脆利落,他一个劳动力,要顶别人三五个!

    “你这都快要忙成陀螺了,咋还有功夫过来关心我呀?”杨若晴拿出手绢儿,踮起脚来给他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雨水混合着的泥水。

    骆风棠却握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你回去睡一会,这里的事情别管了!”

    “不急,我等会再回去。”

    话音刚落,从河道上游,突然传来一声水牛的声响。

    “哞~”

    “棠伢子,你听到了吗?”杨若晴赶紧问。

    “听到了,好像是水牛的声音。”骆风棠说。

    杨若晴道:“我昨夜也听到了,好几声呢,这是啥情况?”

    “哞~”

    又是第二声叫声响起。

    那声音虽然像水牛,但是大家伙儿都是村子里长大的,什么黄牛,水牛的叫声,不知道听过无数遍了。

    “像水牛的叫声,可水牛叫不出这样霸气的声响。”

    河坝上已经有不少村民都听到了那叫声,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又或者放缓了手里的活计,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议论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