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兵兵也还不错,不愧是当兵的,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大义的。”杨若晴随口夸赞了兵兵一句,埋下头接着帮骆宝宝整理发丝。

    但是,骆宝宝听到杨若晴对兵兵的夸赞,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起,坐在那里,甚至脸色还有点阴沉。

    张有福一家被困,不是因为他们不听劝没有及时转移,而是因为张有福那两天刚好不在家去,去了他母亲娘家帮舅舅家干农活去了所以耽误了回家……

    等到他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家里老娘,妻子,两个儿子都已经被困了。

    当骆宝宝他们过去救援的时候,怎么说呢,你说兵兵不参与救援吧,这也不公正,大冷的天,他确实也穿着棉衣棉裤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冻得打摆子,一趟一趟的帮着转移人和物。

    可是,他好像在救援的时候,有选择性和回避性。

    就比如瘫痪的张老太太,张有福当时忙着搞别的,腾不出手去驮老太太,兵兵完可以去。

    但是兵兵却没有。

    他跟骆宝宝这里的说辞是他怕自己重手重脚的,到时候弄坏了那样病弱衰老的老太太。

    所以骆宝宝驮了老太太出来,他在旁边连搭把手都没有。

    骆宝宝有种感觉,他在嫌弃。

    他嫌弃这种瘫痪老迈的老太太,他觉得她们身上有没处理的屎尿,他怕弄脏了他的手。

    一个当兵的人,冲锋陷阵,在尸山血海中闯过来的人,怎么能有洁癖?怎么能连这点事都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也不能让骆宝宝理解。

    尤其是当后面锦陵来了后,他就毫不犹豫的从她这里接过了张老太太。

    比起兵兵嘴上的那些嘘寒问暖,‘小心点啊’‘慢着点儿啊’,这些没用的空话,锦陵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有实际行动。

    虽然自己和锦陵是姐弟关系,不是那种,锦陵也还是个少年。

    但是,人都是拿来做对比的,跟锦陵一对比,兵兵这个人就显得很假大空了。

    “闺女,头梳好了,你自己看看。”

    杨若晴的声音唤回了骆宝宝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向铜镜里的自己,非常的满意。

    “还是我娘的手艺好,扎的辫子我喜欢!谢谢娘!”

    她侧过身来,搂住杨若晴的腰,将脸在杨若晴的怀里蹭了蹭。

    杨若晴摸着她的后背,“傻丫头。”

    屋外传来王翠莲的声音:“宝啊,你们搞好了吗?饭菜烧好了。”

    骆宝宝松开杨若晴,看向外面的天色,有点茫然:“娘,咱这是吃晌午饭还是夜饭啊?”

    杨若晴自己也迷茫了,反正今个一早醒来就开始忙活了,一直到现在,别说晌午饭和夜饭,就算是早饭,她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

    “不管了,肚子饿了就去吃饭,走。”

    饭菜摆在后院饭堂里,大家都饥肠辘辘的,刚进饭堂,骆铁匠和杨华忠都在,王翠莲和蓉姑在摆菜和拿碗筷,兵兵从饭堂到隔壁的灶房,进进出出,正在帮忙拿饭菜。

    看到杨若晴和骆宝宝一起过来,兵兵停下脚步,对杨若晴这恭敬的行了个礼,叫了一声‘晴儿姑姑’,然后他充满关怀的目光便落在骆宝宝的身上。

    “宝宝你快去坐,我去帮你拿饭。”

    骆宝宝对兵兵说:“这是我家,你是客人,你根本就不清楚我家碗筷物件的摆放,所以还是你这个客人坐吧。”

    “我不累,我帮着翠莲奶奶拿碗筷,真的一点都不累……”

    提到这个,王翠莲也干笑了声,说:“兵兵实在太客气了,手脚也勤快,闲不下来哦!”

    兵兵谦虚的笑了笑,“这是晚辈该做的事。”

    骆宝宝却不耐烦听到这些,皱着眉头指了其中一把凳子:“请你坐下,不要再灶房饭堂两头跑了,晃得我眼花难受!”

    啊?

    兵兵愣了下,随即红了脸,呐呐道:“好,我都听你的,我坐。”

    桌边其他人看到这样,也都有点尴尬的纷纷错开眼神,各自没话找话没事找事起来。

    杨若晴目光微转,顿时明白了闺女的感觉。

    换做是自己,也受不了兵兵这种,太过刻意和讨好了,跟之前登门求亲的桀骜不驯简直就是两个样子。

    这种人,之前狂妄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稳超胜卷,只有当被拒绝了才会正视。

    但是正视之后的行为举止,又显得非常的虚假,比起此刻虚假的殷勤和做低伏小,杨若晴还是更欣赏正大光明的狂妄自大。

    兵兵坐了下来,骆宝宝的目光也从他身上挪开,她望向身后的院子里,忧心忡忡。

    “怎么了宝?在担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