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按住小老杨头的手,一脸真挚的道:“小叔,你能收留我爹,已经是大恩情了,不能让你掏腰包管饭管菜,这钱你必须收下!”
杨华忠打定了主意,小老杨头拗不过,只得收下了钱。
“你爹啊,还是不服软,说到底是永仙给了他底气。”小老杨头收好钱,跟杨华忠这道。
“本来呢有些话我不想说,可还是忍不住,老三,你爹你要提防着,他虽说七十好几了,可这男人家的花花心思是一点都没少。”
“我知道。”杨华忠再次苦笑。
“之前要不是他打祥子娘的主意,咱也不会把他撵出老宅。”
小老杨头点点头,“我的意思是,要是你娘把腿治好了,还是让你爹搬回老宅比较好,你爹那性子像脱缰的野马,绳索拽在你娘、的手里。”
“前半辈子就是因为你娘拽的紧,拽的牢,这才没翻车,这阵子你娘腿坏了站不起来,你爹也就脱缰了。”
“管束你爹,还是你娘拿手,你懂我的意思?”
杨华忠再次点头,“小叔,多谢你跟我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我会跟老四他们商量的。”
“但当务之急,我们兄弟只想先把娘的腿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小老杨头也明白杨家兄弟的处境,“好,我也就是提前放个话给你,你们这些做儿女的是真不容易,爹妈都不省心,老天爷都看着呢,好人会有福报的,我先回去了,还得给你爹做晌午饭去。”
“小叔,劳累你了,您慢走。”
送走了小老杨头,杨华忠回到东屋。
此时谭氏还在沉睡中,孙氏和杨华梅坐在桌边喝着茶,小声的拉着家常。
见到杨华忠回来,孙氏问杨华忠:“小叔赶着过来看咱娘,茶泡了,都没顾上喝一口就走了。”
杨华忠道:“赶着回去给咱爹烧晌午饭呢,说咱爹口味有点挑,早上的蛋炒饭还懒得吃呢!”
“爹这天天赖在小叔家吃喝拉撒,我想想都怪过意不去,回头我悄悄给小叔送点鸡蛋和麦子粉过去贴补下。”
说这话的是杨华梅,身为老杨头的亲闺女,她非常清楚老杨头的饭量。
虽然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可除了腿不利索,其他方方面面其实都不比中壮年人差。
杨华梅有这个意识,杨华忠心里暗暗欣慰。
“梅儿不用送了,我方才已塞了二两银子给小叔做贴补,能撑一阵子。”
“三哥,你已经给过了啊?”杨华梅讶异。
杨华忠点点头,“我跟你想一头去了,小叔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阔绰,咱不能让老汉去白蹭人家的饭食。”
……
白鹅镇。
有钱开路,杨永仙很快就打通了白鹅镇保长和附近村子里正的关系,顺利租赁到芦苇荡里一口中型湖泊。
又在保长的介绍下在当地找了三五个从前是渔民出身的村民帮他打理湖泊,养鱼虾和蚌。
几个人在湖边盖起了几间低矮的屋子,不管白天还是夜里,都宿在这里。
鱼苗,饵料,以及其他一系列养鱼所需要具备的条件,他一样不差。
杨永仙从前看的那些手札,传记,以及平时念书时候看到的一些治国治民的知识,虽没有在科举考试的时候转化为优异的成绩让他平步青云,可在经营生意的时候,他却好像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突然就变得很有心得。
他没有像别的那些养鱼养虾的老板那样自己整天跟手底下的人一起待在渔船上,他每天花一半的时候跟当地白鹅镇的保长应酬。
通过讨好保长,借着这东风跟白鹅镇当地的乡绅,地主,当地有名气的商户,衙门里的官差等搭上关系。
一百两银子,足够他在酒楼饭局上装饰他的体面,杨永仙甚至咬咬牙,将身上剩下的五十两银子,拿了三十两出来买了一只古玩鼻烟壶送给烟鬼保长。
余下的二十两银子,又拿了十两银子买了两套县城里高档的胭脂水粉分别送给里正的婆娘和媳妇。
虽然身上只剩下了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要管自己和三五个工人的吃喝,还有月底工钱的结算,很紧吧很紧吧,但他却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意打开一条路子。
果真,在一场饭局上,保长大手一挥,里正也拍着胸脯支持保长的任何决定,杨永仙租赁的
那湖里原本的鱼虾都是野的,附近百姓只要有本事谁都可以下去捕捞,但现在那块湖泊在一定期限内使用权归杨永仙个人,别人再也不能去捕捞。
尤其是当杨永仙还象征性的从外面运了几箱鱼苗放进湖里之后,湖里原本那些成年了的鱼虾也都无形之中成了他的私有。
杨永仙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当不应酬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堤坝上,俯视着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