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杨若晴依言站定,望着他。
却见杨永仙抬起手,在她头上扫过。
随即温和的道:“没事儿,方才见你头发上落了一点灰土,我已帮你弄去了。”
杨若晴嘻嘻一笑:“原来是弄灰土啊?先前头皮一疼,我还以为大哥是在给我拔白头发呢。”
“怎么可能有白头发呢,晴儿你风华正茂。”杨永仙说道,顺势将手背到身后,宽大的袖子落下来,手指紧紧捏成了拳头。
杨若晴好似看不出他的紧张,径直往后院去了。
待到她离开,杨永仙轻吁了口气,悄悄展开拳头,渗出了冷汗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根青丝。
生辰八字,头发丝儿都齐了,只要师父出关,就可以先给晴儿做法抢夺她的运气了,太好了!
杨永仙激动的离开,以至于暂时把杨永青的事儿都抛到脑后去了,反正也没打算要杨永青的性命,无非是整整他,让他吃吃苦头。
等回头大夫治不好了,他还得回村来,回村来后自己再去暗示暗示他,让他来求自己,再给他把蛊给解了就是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根头发丝儿给送回去。
杨若晴绕到后院的灶房后面便停住了,扭头看着杨永仙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唇角弯起一抹冷笑。
傻帽,不是姑奶奶故意让你得逞,你有那本事挨着我一片衣裳角?
又是生辰八字又是头发的,胆子不小,还把主意打到姑奶奶身上来了。
杨若晴也把手掌摊开,在她掌心里面,也有一根杨永仙的头发。
哼,想玩是吧?姑奶奶陪你玩到底!
……
因为三无一直在闭关,杨永仙不敢去惊扰他,只得先把从杨若晴那里偷来的头发丝儿给妥善收着,回头等三无出关再交给他。
而杨若晴这边呢,也没闲着,等骆风棠回来,让他赶紧把杨永仙的头发丝儿和出生的时辰八字送去给玉儿去了。
杨华忠家,来了客人。
三个妇人,一个是赵大苟的婆娘红鹅,还有两个面生的妇人。
年老些的那个面相跟红鹅有六七分相似,自称是红鹅的娘家老娘,旁边的那个是红鹅的娘家嫂子。
这两人是专门陪红鹅来杨华忠家的。
“红鹅,你身子还病着呢,有啥事儿你让你娘,或是你嫂子过来一趟就行了,何必亲自过来呢?”
孙氏打量着面前这如同褪了几层皮的红鹅,真是又心疼又同情。
红鹅摇摇头,苍白的嘴唇嗫嚅着,声音沙哑,撕裂着人的耳膜。
“婶子,我是专门来告状的,告赵大苟那个黑了心肝的畜生!”
“赵大苟咋啦?”孙氏忙地问。
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杨华忠,杨华忠手里端着旱烟杆子,旱烟没点燃,也正望着红鹅。
“你说说看。”他道。
红鹅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恨意。
嘶哑的声音艰难的响起:“赵大苟那个畜生,为了钱,竟然把小毛的尸身给卖了!”
咚!
杨华忠手里的旱烟杆子掉到了地上。
他顾不上去捡,满脸错愕。
“卖、卖了?你没搞错吧?咋有这种荒唐的事?”杨华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的父亲?话说,那可怜娃烧得就剩下一小把了,卖了?卖了能做啥?
还有,谁那么缺德买?
“红鹅,这到底咋回事啊?听着怪吓人的,你且细细说来。”孙氏回过神来,声音微微颤抖着道。
红鹅的眼泪如豆子般往下滚,张口就哽咽了。
她娘家老娘看不下去,出声道:“还是让我来说吧,红鹅这几天都在反反复复的发烧,嗓子都烧坏了,我来替她说。”
红鹅嫂子赶紧端起孙氏泡的一碗糖水送到自己小姑子面前,“你先喝几口糖水润润嗓子,待会咱娘说不的地儿你再说。”
红鹅这才接过碗。
红鹅老娘抬起打满了补丁的青老布袖口抹了把脸上的浊泪,跟杨华忠和孙氏这儿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我家可怜的外孙没了后,我闺女差点就跟着去了,幸好里正你们好心,请了大夫给她治着,这才留下一条命。”
“前天夜里,里正你过去劝说我那姑爷尽早把外孙送出去安置的时候,我就在屋里伺候我闺女喝药,当时听到你们男人家说正经事,我就躲着没出来。”
“后来里正你走后,没一会儿又来了人找我那姑爷。俩人去了隔壁屋子里叽叽咕咕,不晓得说了些啥,我听到他们还吵了起来,那会子我闺女病得迷迷糊糊的,我不放心就偷摸着去隔壁屋子看情况,结果,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