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鳖?刘广平?赵三甲?周聋子?”
大家伙儿听到杨华忠把这几个名字念了两遍,有的坐在那儿蹙着眉头默想,有的凑在一块儿交头接耳。
面前到场的几位村老,其实已不是杨华忠当初出任里正时的那拨村老了。
长坪村自打杨若晴和骆风棠扶杨华忠这个里正上位后,村里设了七把交椅。
坐第一把交椅的自然是里正,余下六把,分别是四位村老,剩下两把一把交给前任里正,还有一把是留给骆家的。
留给骆家的那把交椅自然是冲着大将军骆风棠去的,蛋骆风棠一般情况下是不参与村里的事情,所以那把交椅一直空着,也不敢安排给别人。
至于这四位村老,也是等前面的村老去世,后面才替补上的。
所以从年纪上来看,他们六十多岁,相当于村子里绝大对数人来说,他们几位真的是年纪最长的了。
但是,这几个名字,可比他们的年纪还要长。
“咱村姓齐的人家不多,掰着手指头就两三户,齐老鳖这个名字我晓得,是咱村旺福他爹。”有个村老道。
旺福是长坪村早些年的名人,偷鸡摸狗,好吃懒做,唯一的儿子大平在十几年前的一个中元节被雷劈死后,旺福猪油蒙了心甚至还觊觎寡媳小琴。
王洪涛接话道:“我和旺福差不多大,我记得他小时候有个绰号叫小王八,小孩子们这么喊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像王八,而是因为他爹是老王八大家伙儿才这么叫的。不过,在我印象里他爹好像死得有些早。”
有个村老道:“齐老鳖前面生的都是闺女,一个都没养大,三十多岁才生了旺福这么一个儿子,宠成了眼珠子,齐老鳖走得早,旺福缺管教,不然也不会变成后面那德行。”
“那刘广平又是哪个?”
“刘广平啊?咱村姓刘的可不少啊,刘广平这个名字我没听过……”
大家伙儿皆摇头。
一直沉默的骆风棠突然道:“刘广平是火生和水生兄弟的爷爷。”
“啊?当真?”
“棠伢子你咋晓得的啊?那要是他们爷爷,那老汉去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面对大家的质疑,骆风棠从容道:“当日火生自杀,我陪我岳父过去帮忙料理后事,无意中看到了他家祖宗的牌位。”
“上面写的是:故显考刘公广平老大人……底下的名讳是不孝子刘xx,把是火生水生的爹立的。”
众人听到骆风棠这么一番解释,皆点头赞同。
“想不到风棠竟然看得如此仔细,既如此,那肯定错不了,刘广平是水生家的祖人了。”
“赵三甲呢?”
大家伙儿一个个的进行排除。
很快,赵三甲的底细也被扒拉了出来,是赵大苟的爷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几个人做了坏事,报应都在后人身上了。”王洪全叹了一口气道。
旺福的儿子大平没了,媳妇小琴带着两个闺女改嫁给外村过来入户的人大磨,生了儿子,儿子是大磨的,跟旺福家没有半点关系,齐家到了这里相当于是断后了。
刘广平的后人里,火生一家四口全死了,被雪压垮了屋顶死的,自个喝药死的,也是惨不忍睹。
至于赵三甲家,报应在曾孙身上,火桶里烧死的那个小孩子……
最后,就剩下一个周聋子,可一个个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周聋子是谁。
有人建议查村子里的族谱,把周姓好好撸一下。
杨华忠道:“咱村周姓也是个大姓,这样撸一遍太难了,何况好多人家根本就没有族谱和家谱那玩意儿,一家人都不认得字,上哪弄谱去?”
大家伙儿都为难了。
“这个周聋子,在姜秀才的信里特别提到了,他是屠村事件的领头人,煽风点火一把好手,其他几个人是跟班小弟。”杨若晴特意提醒。
可是大家伙儿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出这个周聋子是哪家的祖宗。
“咳咳……”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而不得解的当口,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突然响起。
杨华忠扭头看了眼老杨头,“爹,你没事儿吧?喝口茶润润嗓子?”
老杨头没有喝茶,而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
杨华忠愣了下,不太明白。
杨若晴捕捉到老杨头这个暗藏玄机的笑容,顿时恍然。
“人生七十古来稀,爷,这里你的年纪最长,你是不是听说过周聋子啊?”她问。
一语惊醒众人。
其中一个村老道:“对啊,我们咋把老杨哥给忘了呢?他比我们年岁都长,老杨哥,你可听说过周聋子啊?”
老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