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着老爷的吩咐把税款补足了,铺子也都回来了,盘出去六间,钱都在这儿呢,请老爷查点。”
顾父捏着手里的五张银票,每一张银票都是面值一百两银子。
顾父的手在颤抖。
良田少了一半,铺子也就剩下最后一家了。
古玩是假的,首饰被掉包,整个身家去了七成,好在,还有剩下的三成。
“套马车,把家里的家丁全带上,我这就去庆安郡救志华!”
夜里赶车极不方便,顾父之前遭受了打击,身体也不大好,所以马车赶得比较慢。
连夜赶到庆安郡城外,城门已关。
“老爷,我刚去打听了,守城的官兵说得等到卯时三刻才能开城门。”
“啊?那不就还有两个多时辰?”
“是的,老爷。”
顾父望着面前这高高的城门,忧心忡忡。
这夜晚一点儿都不冷,还有些炎热,在城外过夜也无妨。
他怕的是等到城门开了,已经到了第四天,赖头华那些人会不会拿这个来找茬?
漫长而煎熬的两个时辰总算是过去了,随着城门笨重的推开声响,城里城外都排了好长的队伍等待进出城门。
顾父是进城的第一个,进了城,顾不得去买点包子馒头来慰藉早就饿空了的五脏六腑,而是直奔志华在庆安郡的宅子。
因为约好了在那里见面交易,即便小青小红那两个贱丫鬟卷了屋契跑了,交易地点也还是在那儿。
顾父带着人在小宅子门口,门上的那把铁锁依旧还是以前他帮顾志华置换这宅子时的那把,钥匙还在顾父口兜里。
但顾父却不敢拿钥匙开门进去。
为啥?
就因为这院门上交叉着贴了一对封条,上面有官府的大章。
这段时日,要说顾父见什么东西最多?
官府的封条。
最怕见到什么?
还是官府的封条。
几间铺子的封条昨日才撕下来呢,这会子看到这院门上的封条,顾父腿肚子就打转,幸好老根伯在旁边扶住、
“老爷,您、您没事儿吧?”
顾父幽幽看了老根伯一样,我都站不稳了,你说我有没有事儿?老东西真没有半点眼力劲,等挺过了这道难关,这些下人全卖了换新的。
“赖头华人呢?”顾父等了好一阵,都没看到来人,开始忐忑起来。
从望海县带过来的几个下人纷纷摇头。
就在顾父一筹莫展之际,一辆马车吱嘎吱嘎往这边来了。
赶车的人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条刀疤挂在鼻子上,看起来就不好惹。
“是顾家的不?”
顾父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问一声,结果对方主动开了口。
“是,是,你们是?”
“是就行,钱呢?带来了没?”对方问。
顾父被老根伯扶着站起身。
“不差钱,不过我要先看到我儿子才行!”
顾父捂紧了自己的口兜,经历了前面那次的欺骗,顾父现在对钱货交易这块尤其敏感。
赶车的刀疤男也没废话,扭头对身后车厢里的人吩咐了声。
五花大绑的顾志华被推下了车,摔倒在路边。
“志华,志华!”
顾父喊着要过去看顾志华的情况,被车厢里随后跳出来的两个拿铁棍的彪形大汉拦住。
“钱呢?”对方粗声粗气的吼。
“我要先看我儿子!”
“老东西,不给钱,把你一块儿绑去!”
“老爷,少爷是活的。”老根伯那边喊出了声。
随即,便传来顾志华虚弱的声音:“爹……”
顾父扭头,顾志华趴在地上,正努力抬头望着这边。
“给钱,五百两银子,一文不能少!”彪形大汉又吼。
顾父真的很想赖账啊,五张银票捏在手里,就是递不过去。
“拿来!”
彪形大汉一把抢了过去,看了一眼,骂了一句:老东西!
转身跳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望着那跑远的马车,顾父的心在滴血,我的钱啊,五十亩田地,六间铺子啊……
“老爷,少爷在喊你。”
顾父方才回过神来,他蹒跚着来到顾志华跟前,顾志华已经被扶了起来,身上依旧五花大绑。
“你这个逆子!”
顾父抬手想给他一巴掌,瞧见眼前这张鼻青脸肿的脸,顾父把这巴掌甩到了自己脸上。
“子不教父之过,我该死啊,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