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县遇到了难题的时候,在冀州的邺城,也同样是面临着问题。
狭小的城墙之下,角落之中,传来了一些伤兵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邺城被围已经多日,审配数次派遣兵卒或是突围,或是破坏,但是都被城外的兵卒挡了回来,甚至还多了不少损伤。
文丑在伤兵之间走动着,也没有多说什么虚头巴脑的话语,毕竟对于这些兵卒来说,拿了袁氏的粮饷,就等于是卖命给了袁氏,至于生死,就不是他们自己能够控制的了。只不过能直接在战场上死去的,多少是个痛快,像现在这样慢慢在伤痛中死亡的,则是痛苦。
文丑扶着自己心爱的长刀,默然无言,这是当年袁绍赐给他的。这么多年的征战,血迹已经是渗入了长刀之中一般,就连刀锋之上,都隐隐有些红色。就连他的战甲,如今也是黑紫灰,原本彩色的丝绦也只剩下触目惊心的红褐色,眉目之间也是看得出文丑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依旧挺直着腰杆,迎着手下兵卒投来的目光,神情淡然且坚决。
自己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一切,可是这袁氏倾倒崩塌,如同天崩一般,终究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挽回的了……
颜兄啊,你一个人在九泉之下可会孤单?
……φ( ̄ー ̄)╮……
城墙之下文丑巡查兵卒,而城墙之上的袁尚则是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风轻云淡,多少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着城外远处。
现在,该怎么办?
审配建议说是继续在邺城死守,毕竟邺城修筑多年,城防坚固。
逢纪则是进言说是趁着自己兵卒还有战力,可以冲出去,联络周边州郡,以防止孤军于此,冀州沦落。
郭图又是说如今袁谭引来外援,所以想要胜利,也必须去求请援军。
袁尚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甲胄,之前这一套战甲还是挺合身的,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别扭,不是手肘觉得施展不开,就是腰身上觉得有些勒,反正都不是很舒服。
父亲大人,我应该怎么作?
袁尚之前老是觉得父亲袁绍经常犹犹豫豫,很不果断,觉得不就是做一个决定么,有什么好斟酌的,奥力给不就可以完事了么?
可是真当他坐上了袁绍的位置之后,才逐渐的发现一念可生,一念也可死,问题是这生死之间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所有人的命运。
父亲大人啊,现在,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
邺城以南,盘岭之中。
曹仁独领一军,袁谭也节制不到他的头上,不管是后勤补给,还是兵卒调度,都是曹仁说了算,袁谭靠边站。
冀州的士族很多都在观望,虽然袁谭也不断的派人前往冀州各地宣布主权,但是大多数的冀州士族豪强都是应付了事。毕竟很多士族豪强都意识到,冀州到底是要变天了……
如果袁谭是以一己之力,将袁尚揍得嗷嗷乱叫,说不得冀州士族豪强早就倒向了袁谭了,毕竟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一个强势的领袖,才是未来的希望。而现在袁谭竟然引了曹氏而来,这就让原本冀州的这些士族豪强有些尴尬。
就像是后世公司企业之中,原本的小弟忽然将要成为了上司,这心里多少会生出一些膈应来。
可是有膈应又能如何?
除非撂挑子不干,否则还不是要脸上嘿嘿嘿,挤出几分笑容出来?但是手底下真的服不服,帮不帮,就要这个即将上任的小弟多少拿出一些本事来再说……
因此曹仁坐镇在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准备掏出些东西来,嗯,不是曹仁身上的,也不是从袁尚身上,而是要在骠骑将军身上,掏些东西出来。
计划就像是网络中的绝世美女,现实就像是菜场中的雄浑大妈。
曹操现在坐镇于白马左近,北可进冀州,南可控兖州,西可制河内,东可连青徐,一切物资都源源不断的送到白马渡,然后再从曹操的大营之处送到曹仁这里,这些粮草转运,也可谓是花了老大的血本,目的就只有一个,让曹仁和夏侯渊随时可以出兵!
曹仁盘岭之中,被油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得粮堆、草堆,马料堆分类存放,另外还有大捆大捆的兵刃器械。在另外一边,皮匠铁匠木匠等等各自聚集一处,吃住都在棚子里面,在军中司马的督促下维修车辆,照料骡马,修理器具,鞣制皮件,清除锈铁等等,忙的不亦乐乎,再加上民夫来来往往,引得曹仁营地之内,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彻夜不休。
昨日又到了一批干粮马草,还有数万的箭矢,近千只的投枪,还有些毡毯和油布,这些几乎都是给夏侯渊的骑兵准备的,可以说只要一声令下,夏侯渊便可以直扑河东而不用担心补给后勤的问题。
“这些马草,都是精料,掺进些豆粉,再打严实一些!拿油布盖上,可别弄湿了!”军中司马大声的吼着,“小心些!军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