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面前咄咄逼人的张悠然,青瑰的心里不觉越发不安起来,而那本就羸弱的身子也开始不停的颤抖,双手更是不受控制的上下厉害的抖动着,甚至到最后必须用一只手死死的握住另一只,才能保证不至于进一步失态。
反观此刻的悠然,却是一脸的淡漠,包括于女官在内的任何一个人皆看不出她现在的想法,只是隐隐有了一种感觉,只觉得今日这场她们二人间的博弈,青瑰怕是会惨败。
悠然好整以暇的等了许久,都不见对方有任何动作,嘴角不禁微微向上动了动,心下暗道,看来自己的计策起效了,很好,这样便很好了,在那人来之前自己只要在每个人心中埋下应有的种子,当肥料一到,那种子自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想着这些她再次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步将她和青瑰之间的距离彻底缩短为零,她低头看着对方那漆黑的头顶,余光一撇竟发现那头顶下的嘴唇好似在微微颤动,看着这些,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又沉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怎么,青瑰姐姐还在犹豫不成,您还是快些将手伸了进去,好证明您的清白呀。”
‘清白’二字一出口,青瑰整个人都仿佛被雷击了一般,颤抖的更加厉害,同时她下意识的感觉到四周投射过来的眼观好似也变得愈发意味不明起来,她知道自己若是再不伸手,怕就连于女官都要开始怀疑了。可自己如何伸手呀,看着对方那笃定的眼神,怕是真的抹了些东西在上面吧,而自己昨日真的碰过那碗血燕呀,一会把手伸了进去,真的变红了,可就永远也说不清了。
经过再三的思量,青瑰最终还是觉得不能伸这个手,她努力的将脸高高扬起,看向自己面前的悠然,当发现对方嘴角的那丝笑意时,竟有了种猫捉老鼠的错觉,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便是那只被捉的老鼠。
她狠命的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暂时甩掉后,才高声开口说道:“张悠然,以为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伸手,我便伸手,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我今日就算不伸手又能将我如何?”
听着对方那近似于无赖的说法,悠然脸上却依旧表情淡漠,她冷冷的斜睨了对方一眼后,转头看向周尚宫的方向说道:“禀尚宫大人,女官大人,悠然今日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也为了证明青瑰女官的清白,特请青瑰宫女将手伸入这碗水中,不知可否?”
见张悠然根本就不理会自己的话,反而意图搬出周尚宫她们来压自己,青瑰一下子真的慌了。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怀疑周尚宫会让自己将手伸了进去,毕竟平日里周尚宫是那么的护着张悠然。可自己不能伸手呀,一伸手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想明白这些的青瑰也转头慌乱的看向周尚宫她们,当她发现尚宫大人好似马上便要说话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宫规戒律的,怒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厉声说道:“张悠然,休要用尚宫大人来压我。全尚宫局谁人不知,尚宫大人平日里是最向着的,如今用尚宫大人来压我,算什么本事。”
“尚宫大人向着我,青瑰姐姐您是这样认为的吗?那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您才会在给冯才人下毒时毫无顾忌,只因认为尚宫大人偏向我?可为何不好好想想,在这尚宫局中,尚宫大人又何尝只偏向我一人呢?厅上众人也都可以想想,大家在尚宫局的这些时日里,谁没有受到过尚宫大人的照顾。特别是尹青瑰,尚宫大人平日里更是没有少的照拂于,我还记得有一次生病高烧不退,很多御医都束手无策,是尚宫大人亲自去求了皇上,允了赵御医过来给瞧病;还有一次,受了尚衣局的欺负,尚宫大人知道后,特意去给讨回了公道,难道这些都忘了不成。
可反观呢,就因为同我张悠然的一些莫名其妙的矛盾,便可以置尚宫局于不顾,置众姐妹于不顾。尹青瑰倒是说说内心是如何想的。”悠然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后,大厅中再次掀起了一片哗然,随后马上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只因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想起了自己在尚宫局里受到过的恩惠。
尹青瑰也明显的感受到这种气氛的变化,她无助的左右看去,可却惊恐的发现,再也无法从众人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怜悯,而更多的变成了怀疑。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轻敌,不应该认为随随便便就能把那个该死的张悠然拿下。不过现在她更多的还是恨,她恨张悠然为何要处处同她作对,她恨周尚宫为何偏袒的人不是她,她更恨老天爷为何要弄了这样一个人来与自己为敌。
可无论她如何后悔自己当初应该设计的再周密一些,现在也是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撑下去。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勉强的朗声说道:“张悠然,莫要在此妖言惑众。我什么时候陷害尚宫局了,又是何时置众姐妹的安慰于不顾了。这分明都是为了脱罪才诬陷我的。冯才人的毒定然是下的,这是大家都知道,也都明白的。我劝还是提早认罪吧。”
“我下的,若真是我下的,那为何谎称自己没有碰过那碗血燕。”悠然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我何时说谎了,我说没有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