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军老兵休整一后,第二就派数人前往城东漏泽园拜见破戒僧,一则谢过大师暌违多年带去的军费,其二自是覆灭乌斯藏国,解除了安西军的困境,令西域百国得以脱离魔爪。
正式见礼后,破戒僧得知最后一任安西大都护,铁血郡王郭昕由于年事已高,在归途中旧病复发,硬撑着看见玉门关,才欣然阖然而逝。
破戒僧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郭大都护,一路走好!”
安西军老兵抹了一把老泪,再次恭敬地俯首下拜:“威压西域百国的乌斯藏被大师反掌覆灭,我等为国守边,却困守孤城的安西都护府老兵,仰赖大师只手扭转乾坤,才得以脱离樊笼!您的功业少有人知,西域各国军民却铭记在心!”
破戒僧眉头轻跳,听出其中的意思,淡淡地笑道:“乌斯藏常年对外用兵,穷兵黩武之下,耗尽累世积蓄之国力,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实质却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烧烤。我不过是火上浇了一勺热油,顺成事罢了。”
到这里,破戒僧伸手到背后,探进伪金丹(虚拟神格)开辟的壶(半位面)里,抓住一封卷轴,放在安西军老兵面前,缓缓地摊开,正是一幅西域各国地图。
“乌斯藏国这头恶虎早已灰灰,却还得提防狼狈为奸的回纥、铁勒等草原势力。金城连年灾荒,人吃马嚼的恐怕不够吃,不如由诸位带上若干青壮往草原走一遭,一来可以战养战,救粮于敌,二来也能尽快练成一支精兵,为重建安西都护府略尽绵薄之力。如何?”
几位安西军老兵对此略有意动,或许他们级别不够,恐怕一时间无法做主,破戒僧看出其中的窍门,建议道:“自河西走廊被乌斯藏攻占,安西都护府便成了一块飞地,乌斯藏人步步紧逼,安西军连年征战,若非西域各国明里暗中的支援,恐怕也坚持不到现在。”
破戒僧伸手指点地图上相对“广袤”的草原:“金城藩镇即将逐鹿中原,诸位安西军将士为国守边,我也不忍看见你们向同胞挥刀相向,不如尽去草原驰骋,避开一二。”
面对大德高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辞,三位安西军老兵相顾无言,也知道金城藩镇之主派人不远千里接回安西军残部,定然会有所安排,当下越俎代庖地一口答应下来。
破戒僧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的结局,原本想要哈哈大笑,情绪刚刚上头,却被他谨守道心,压制了下来。
稍后,双方闲了西域的见闻趣事,破戒僧起覆灭乌斯藏一役,请动西凉女国出兵,其中种种风俗人情与众不同,惹得安西军老兵连连咂舌,从日上三竿谈到日暮时分,连午饭都忘记吃了,感觉到腹中饥火在烧,才兴尽拜别而归。
又过了几日,西域各国商队在金城购买到足够的货物,有的早已启程返回,有的准备入京朝见,藩镇之主张晓敬趁机塞了一些人进去,准备以迎回安西军残部,禀告乌斯藏覆灭以及重开丝绸之路等三大利好消息,谋取朝廷中枢对自己形成事实割据的承认。
当然了,张晓敬做这些事完没有避开师尊的意思,百忙之中还抽空前往漏泽园,当面陈其中细节,破戒僧对这位弟子如此上道很是满意,了对安西军残部的安排。
“我观草原各部气数,随着乌斯藏一朝覆灭,回纥汗国恐怕气数将尽,此时为师提前下场布局,尽管是一步闲棋冷子,没准日后会有百倍、千倍的回报!当然了,也有日后再无启用的可能,成为一颗弃子。换做是你,如何定夺?”
张晓敬右手拇指食指摸着下巴的胡须,沉吟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正想开口点什么,谁知师尊气定神闲看着自己,呼吸吐纳一如往昔,真是无时不刻都在用功,顿时心中一凛,试探地问道。
“师尊所言甚是,弟子这就下去安排。军械、干粮、马匹、驼队都备上一些,只是城中普通青壮就免了,还是用弟子亲自训练的新军罢!”
破戒僧唔了一声,笑着点点头:“你呀,总算通过考验了!记住,既为藩镇之主,恩出于上,赏罚之权柄,切记不可被人所夺,即便此人是为师,也理当如此。这支前往草原搅动风雨之兵,记得随时保持联系,家属书信往来,便是最好的驭下之术!”
张晓敬闻言,后背一片冷汗都冒出来了,没想到师傅几前就下套,就是等着考验自己,万幸的是自己好歹算是通过了,还得了驾驭这支偏军的权术,可为藩镇之主武库里的利器,心思之缜密,真是深不可测。
当下,金城之主诚惶诚恐极了,五体投地的拜谢,在破戒僧的呵呵笑声中,恭敬地拜别离去。
“乌斯藏国被我反掌覆灭,尽管提前了许多年,河湟三关七州,应尽快回归帝国。尤其是河西走廊这块粮食产地,经营多年,都是上好的肥田,膏腴之地,一口吞下后,就可解除金城,乃至大半个西唐帝国的饥荒。战功与我无关,倒是这阁大的功德,岂能错过?”
破戒僧深吸一口气,凭着冥冥之中的联系,还是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