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东方魔道长生教主宇文化骨封闭了青铜峡洞府,将出口隐入山石之间,将炼制大成的灵蛇幡取出,迎风一晃,幻化成一团巴斗大的灰云,纵身一跃,伫立在云头上,催动法力腾云离开贺兰山。
玄门正宗出身的弟子,往往化作一道金光,快如闪电地飞腾挪移。即便是旁门弟子,腾起法云,也可朝游东海暮苍梧。哪怕是左道之士,驯服擅长飞遁的灵兽,祭炼出风云角后,一拍此角,灵兽四足生风,腾起飞云翱翔际。
偏偏宇文化骨贵为教主,连左道之士都远远不及,只能以周禁制都未圆满的法器招来法云,却以怨灵为源泉,弄地黑烟滚滚,愁云惨雾,不似魔道教主出游,更像是妖魔鬼怪下山去寻血食。
更惨的是,宇文化骨法力低微,离开青铜峡没多久,还没有走出贺兰山地界,就将自身法力消耗地七七八八,为了以防万一,至少要保留两三成法力以备不时之需——逃跑用,他不得不按下云头,收回顶风臭三里的灵蛇幡,无可奈何地走下山去。
途中,宇文化骨见着三三两两结伴进山采药的山民,即刻收起自怨自艾的神情,露出道貌岸然的世外高人风姿。
他是柱国世家出身,基因代代改良,卖相肯定是极好的,再配上洗掉色的儒士青衣,活脱脱的一介杖剑出游的公子哥,很是能唬骗住不明底细的人。
更难的是,宇文化骨撞见一位无意中踩了毒蛇,却被反咬一口的山民,问清楚原由后,竟然以法器灵蛇幡将毒液吸出大半,活生生将此人从鬼门关里拖出来,算是救了山民一命,惹来左右三五凡饶敬畏有加。
当然了,宇文化骨肯定不会点破,咬了山民一口的毒蛇,其实是法器灵蛇幡收摄控制的野蛇,故意如此这般折腾,就是途中听多了山民拿他打趣,故意制造事端,为自己扬名罢了。
经此一事,宇文化骨也算明白了,贺兰山的山民们真是朴素,毫无心机,无知地近乎可爱,蠢萌蠢萌的,非常好骗。
下了贺兰山,他就在山下自然形成的城镇歇息片刻,即使有多位山民好奇地追随左右,却被宇文化骨手中腥臭味冲鼻的灵蛇幡逼退,能够坚持下来,不呕吐,不腻心的人,十不存一。
“此去灵州城面见新主,没有见面礼恐怕是不成的,寻常的戏法幻术,估计对方看不上眼,还得是想人之所想,谋他人之所谋才对!”
宇文化骨看着热闹的城镇,往来的多是进山采药、下山送药的山民,偶尔还看见几个挑着岩盐沿街叫卖的私盐贩子。
“对了!俗话,兵马未动,粮草先校军中是否缺盐,我也不得而知,不过登门造访,送上几百斤食盐,总归是一件合适的见面礼!”
想到这里,宇文化骨顿时眼睛一亮,伸手对几个皮肤黝黑,浑身筋肉虬结,一看就知道是往死里卖过力气的狠人,轻轻地招了招手。
他这边一动,份属一家饶私盐贩子互相交换眼神,看着白衣青衫的买主,立即簇拥着领头人,联袂走过去。
“哟!都是带色的,黄的、红的、褐色,这些都是贺兰山西边盐场出的岩盐,本地人都不缺盐,你们能卖几个钱?”
私盐贩子听出来了,面前这位公子哥并不是挑刺的恶客,而是对他们有所图谋的聪明人,为首的大哥放下扁担,双手抱拳。
“在下黄浩,关东人,原本是贩海盐的新手,听贺兰山盐场出的盐,又好吃,又好看,就与几个自家兄弟前来探路。”
宇文化骨闻言,轻轻地点零头:“那就难怪了!原来诸位好汉,都不是本地人,怪不得挑着盐担子,在吃私盐的人家门口转来转去……这样吧,你们随我前往灵州城,路途是远的点,不过赚大钱的机会,肯定会大很多。”
私盐贩子黄浩还没有回话,就看见白衣青衫的公子哥,在面前的板桌上排开十几枚银饼子,每个银饼子只有两个指甲盖那么大,难得的是做工精美,一看就知道是世家私下铸造。
“公子哥果然是大家出身!”黄浩心里暗道,同时也知道自己犹豫迟疑,错过了与宇文化骨的交情,心里暗暗懊悔的同时,却也不慌不忙地上前收起所有银饼子,同时令伙伴们将盐担子放下。
“本公子看诸位好汉沿街叫卖,转来转去,却连一粒盐都没有卖出,按照每担一百斤论,这里总共有十担,就算是一千斤好了,按照贺兰山下的市价,就值一枚银饼子,五吊大钱!”
话音刚落,黄浩就看见白衣青衫的公子哥伸手钩了钩,藏在怀里的银饼子,沉甸甸地压着衣衫,竟然在转眼间消失地一干二净。
“今真是倒霉,沿街叫卖岩盐,也会撞见不世出的高人!俺们家的运气,未免也太坏了罢!”
黄浩抬起头,颈骨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随后他就在板桌上,看见了回到原来位置的十个银饼子。
实际上,从一开始,宇文化骨就用幻术和障眼法,糊弄住了以黄浩为首的所有私盐贩子,甚至包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