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侍慢慢地爬起来,额头上的汗还不敢擦,小心翼翼地问:“君上,还要用点羊肉否?”
汉王气鼓鼓地:“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转身一看桌上的羊肉汤,想了想:“再帮孤盛一点!”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吃也是如此,那还不如多吃点。
大内侍一愣,随即喜出望外:“是,是!”赶紧过来去伺候。
王后心想,这心要多宽才能吃得下呀。看看大内侍偷偷地对着她送了个感激的目光,刚才的好话没白说。指不定下次吃肉,汉王还会过来,而不是去那些小妖精那里。
得,吃得够多的,吃完了。
而此时,萧管事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一听说此时,好多人都来买羊。到最后简直是抢一般,直接拉羊给钱,拽着就走。不象其他卖羊的,还挑挑拣拣,羊身上抓几把,看看肥不肥。天还没黑,羊就卖完了。
第二天,萧管事带着银子开始采购会县的商品时,王宫里的朝会上,刘标双手拿着玉笏板,跪下弹劾大内侍纵容手下、假传圣旨、搅乱圣意、欺压庶民……噼里啪啦的,说了好久都没歇。
汉王真是一个头二个大,都是几只羊搞出来的祸呀!终于等到刘标说完了,悠悠地说:“爱卿所言极是。孤知道此事后,十分震怒,命大内侍过来问话。经过询问,大内侍确实不知此事。可他也免不了对下属管家不严的渎职之罪。”
“孤认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看在大内侍多年服侍孤的份上,打三十棍,罚俸一年,留用察看。”
顿了顿后,威严地说:“至于那个内侍,腰斩,三日后行刑!”
其他大臣立即嘴里呼着:“陛下圣明。”下跪行礼。
打也打了,罚了罚了,该杀的也杀了。还腰斩的重刑,还要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有如此了吧。
刘标下跪后却又跪下了:“臣有本禀奏!”
汉王在王冠的冕旒后,大大翻了个白眼:“爱卿还有什么奏?”
刘标跪在那里:“臣弹劾长平县主,借上贡机会,运货买卖。一个县公主尚且如此,如上下效仿,长此以往,朝内商贾之风盛行。我大汉是以忠孝治国,还是以商治国?”
又来了,又来了。
汉王深吸了口气:“各位爱卿意下如何?”这是套路,先把问题转给大臣们,让大臣挣个面红耳赤,有时互不相让辩论个半天,让他也可以稍微静静。
果然一个大臣走出文臣队伍,双手拿着笏板,跪下后说:“长平县主的封邑地处边关荒凉之地,以多年无税收,此事可以问大司农。如不给长平县主买卖随行货物,如何让她过来上贡,以表忠心?如何让她安身立命?”
大司农立即出来回话:“正是如此,临邑县已五年税收几乎无。臣记得,去年上缴税收为一百二十两白银。”
不少大臣笑了出来,这一百多两银子,还好意思上缴。大约一个乡的税收,都比这个县多得多。
这件事其实汉王也知道,有大臣出主意将长平县主封赏到此地时,专门查过。就是因为穷,觉得无威胁,就把她打发到了那里去。
刘标一个嗤鼻,跪在那里挺直了腰板:“就是说,不做买卖,长平县主满府上下人都会饿死了?”
一个大臣出列行礼:“禀告君上,据说长平县主已经将自己库房内的私人财物,除了陛下赏赐的,拿到店里售卖。”
这下刘标愣住了,真的穷到这个地步了?
汉王差点没笑出来,其实长平越惨,他越高兴。当然这种高兴不能表现出来,故意拉长了音:“一个堂堂县公主,居然把私人财物拿出售卖,成何体统!难不成,她的俸禄没有发?”
此大臣回答:“陛下天恩浩荡,长平县主每月俸禄按时发放。但据称,她到了临邑县,建粮仓、挖水井,和县长一起办秋后射箭赛、安抚边疆、与民同乐,都是花自己的银子。自然钱不够用了!”
这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刘标也不由点了点头。
一个大臣立即说:“长平县主虽然商贾之气太浓,有失体统。但事出有因,替陛下为民造福,稳固边关,请陛下体恤!”
这下旁边一干大臣都跪下,齐声说:“请陛下体恤。”
反正只要国库不花银子,长平县主爱做买卖尽管做去。不过这瓜确实挺香甜,羊肉也爽嫩可口,就是贵了点。
刘标也不得不说:“既然如此,老臣不再弹劾。就是堂堂一县公主,如此行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陛下刻薄,与陛下名声不利!”
要做生意的是她,缺钱的也是她,只要她能在那里呆着,名声不利就不利,反正名声坏的是她……
可有时候不得不做出样子来,汉王拉长了音:“起诏,赏长平县主金百两,银千两。传口谕,孤深知其不易,但体恤其为孤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