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宝衣,希宁用团扇一个劲地朝着自己扇:“这热死人的鬼天气!”
静儿不敢说,这宝衣里外有六层,秋天穿着都会嫌笨重,现在穿当然热。
扭头嘱咐:“在县主的桌边再放一个冰盆。”
穿了宝衣,就需要头顶束发戴金冠,希宁坐了下来。心中不免埋怨,真是斗争无处不在,那么小一个县城办个宴会,都成出幺蛾子。
不过她就等着这个机会,已经跟萧管家说了,一万两千如果没那么多钱的话,底价一万两银子也就行了。
红珊瑚除了看上去好看点,根本没用。匈奴攻城的时候,又不能扔下去砸人。就算能砸到,拿一万两银子的东西砸人也太奢侈了点,换成石头,可以将敌人埋了。
现在缺的是钱,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钱。目前粮仓已经放满,就算是努力赚钱,库银还是去了点。还有好多东西都没买呢!要知道酒比粮食更贵。
当左右挂满插满金步摇的金冠戴上,有家奴回来报,王家带来的犯事丫鬟秀妍已经送到王家了。
这就好,不能让这个奴婢死了,弄脏了她的府邸不算,还白白落下条人命官司。说起来是县主把人给逼死了,传到宫里,指不定又有言官要参上几本。
好吧,该去宴会了。毕竟这些客人爹妈花了那么多的钱捧场,她当主人也应该撑起场面来。
一路上希宁不时看到四周看似平静,其实保安工作完备的“小节”。比如站在湖边廊下的二个侍女,那两个是会游泳的,水性特别好。
还有树上、屋顶躲着的那几个暗卫,如果一看不对劲的地方,会立即跳下来。
别小看了这些闺阁女子,其实有时候斗起来,比男人还要狠。
还没走进宴会厅,里面的就有人喊:“长平县主到!”
希宁嘴角勾了勾,汉王为了体恤孤女,秦岭王也就剩下这样一个后代了,所以抬高一阶封了县公主。否则的话,应该叫郡主了。
她慢慢走了进去,目不斜视,走到她的位置再转身,面对着左右两边对着她行礼的客人,两个袖子往外一翻:“免礼,请坐!”
“谢县主!”所有人转身跪坐。
这次宴席男左女右,中间用若干屏风隔开。屏风半透微明,只能依稀看到人影,但也已经满足了这些少男少女们的好奇心。
他们侧头一看,愣住了。只见长平县公主不是用跪坐的姿势,而是用了小杌子。
怪不得每个席旁都放着一个小杌子,原本还以为是用来靠靠手什么的,原来是用来坐的。
哪怕是王宫里的宴席,君臣同乐,也是用跪坐的。主人和客人喝嗨了,才会侧坐,哪里有坐小凳子上宴请宾客的。
这有点怪,可县主此时还穿着宝衣,头戴金冠。见县主眉眼端正、秀美异常,如同画中人物。而峨眉略微上挑,显得有点英武之气。
据说秦岭王文武双,提笔能参政、提枪能万夫莫开。今日看到县主,才知道此事不虚。
就是这种不合礼仪却又不失威武霸气的矛盾气质,让人有点难以直视。
好吧,县主可能就喜欢坐小杌子,或者县主这二天膝盖或者腿受伤,跪坐不得。
希宁对着静儿示意,静儿拍了拍手。旁边立即有人喊:“上乐舞!”
竽笙吹起,六个舞娘披着薄纱,到水榭前,随着悠扬的乐声开始起舞。
每个高门府邸都会豢养一些舞姬,汉王就在秦岭王世子十三岁时送了十几个,武艺高超、容貌身段一流的舞娘。
秦岭王世子却每天都努力地学习,白白放着。身主平时没啥事,就算没人管,也不能随意出门,也就弄来她看着玩。
世子“病死”后,就直接算她的了。这次过来,自然也就一起带来了。
这可是王府里的歌舞,这些公子小姐们自然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希宁左右看了看,男宾里,赫然坐着张廖。那个毛遂自荐的周县长门客,最后五两银子都没拿的就走了。
原来他也没娶亲呀,看看,穿着一身的白色缎子衣,虽然衣服上绣着繁复的祥云图案,还是一身白。真是骚包什么,弄得一身的孝。
女宾席里,当然以周县长的二小姐坐首位,三小姐次位,而庶女四小姐则在她们身后的席位。这样主次有序,萧管家安排得还是挺不错的。
希宁眼尖,看到了坐在一根柱子后,手里拿着毛笔和竹片,看着四周动静的侍女,不禁好笑。
这二个月,她在府里可没少揪出这些各处派来的暗桩、暗探。
其实她也没想到,她观察能力那么强。上次只一扫,就看到这个侍女躲在角落里。把人叫出来后,她过去亲自查看了一下,在芙蓉花树下,发现了毛笔和竹片。
她拿起沾着少许灰的竹片,看了看,上面画着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