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生有命,唯人自择,天澜真人既入鬼窟,便不是我斜月三星洞一脉,神智泯灭咎由自取,师妹觉得无妨即可。请大家搜索看最更新最快的”梅真人淡淡说了几句,秀眉微蹙,“静昀真人一意孤行,缉捕的下界逃奴,便是此人”
兰真人笑道:“正是此人。师姐觉得他如何”
梅真人闭上眼,停了数息,又缓缓睁开,双眸渊深似海,深不可测,魏十七只觉一只冰凉的手抚过心魂,把一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隐秘揭开,明知大大不妥,却偏生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似乎只是短短一瞬,又似乎过了许久,魏十七神情恍惚,略一定神,发觉梅真人已收回那摄人心魂的目光,恢复了清冷的常态。
“如何”
梅真人惜字如金,斟酌道:“气运所钟,可造之才。”
一开始只是某种兴之所至的投机,不让李静昀称心,给她添些堵,保留某种可能的变数,随着魏十七的分量渐渐加重,兰真人开始郑重考虑将他引以为臂助的必要和可能,请梅师姐以秘术观人只是第一步,之前师姐始终没有答应,直到此刻,她似乎才觉得魏十七有资格让她审视一二。
大瀛洲的“可造之才”车载斗量,换成“天纵之才”,或许才能让人刮目,但在兰真人的印象里,“气运所钟”的评,却还是第一次出现。
“气运所钟”她不禁重复了半句,若有所思。
应兰真人所请看了一回,梅真人似乎就此对魏十七失去了兴趣,她漫步于散落的白骨间,五指轻拢慢捻,一抹一挑,所过之处,白骨一根根飘飞而起,彼此拼凑吻合,渐渐筑起一座九层骨塔的模样,骷髅为铃,初具规模,然毁坏之处甚多,修复遥遥无期。
梅真人凝视片刻,挥出一张焦黄的宝符,化作一团金轮,稳稳落在塔顶,刹那间阴气滚滚而出,无一丝一毫残留,塔身晶莹剔透,现出庄严宝相,恢复了“白骨镇魔塔”的原貌。
兰真人心中一动,九阴白骨塔来历不凡,驱除阴气,犹不失为一宗仙家法宝,七翎冥火扇又如何呢她朝残破不的冥火扇一招手,堪堪摄入掌中,翎毛便一丝丝发黑凋落,只留下光秃秃几根扇骨。
不同于九阴白骨塔,七翎冥火扇前身为七翎神火扇,系昆吾洞前辈真人采集真灵尾翎炼就的法宝,神火刚猛激烈,与阴气相冲,不知天澜真人使了何许样手段,竟将冥火替入其中,南辕北辙,强行蜕化为真阴器,一旦被创,无从逆转。
她抬头向白骨镇魔塔望去,只见梅真人驱动宝符,金轮光芒万丈,照彻内外,将塔身里里外外洗炼了七遍,犹未收手,不知是何用意。正疑惑间,忽然心生感应,玉手一甩,将扇骨远远抛出,脸色微变,冷冷哼了一声。
魏十七目光锐利,早望见惨白的扇骨之上,黑气氤氲缠绕,化作数条诡异的纹理,看上去竟有几分眼熟,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魔纹”。他心中不由打了个咯噔,狡兔三窟,天魔宇文始阴魂不灭,这“鬼窟”莫非是他遗下的巢穴
金轮宝符不依不饶,将白骨镇魔塔洗炼了一十八遍,塔身忽然一震,一缕黑气冉冉腾起,被金轮一罩,顿时灰飞烟灭。梅真人这才收了宝符,一招手,将白骨镇魔塔纳入袖中,淡淡道:“师妹也察觉了”
兰真人垂下眼帘,盯着抛下的几根扇骨,涩然道:“我道天澜真人有何手段,竟把冥火替入七翎神火扇中,原来不是他出手”她屈指一弹,一枚九阳玉符激射而出,击在扇骨之上,阳火一催,将黑气尽数剿灭。
梅真人道:“以龙泽噬尾蛇的骸骨镇守门户,乃是天魔的手段,若无天魔气相助,白骨镇魔塔和七翎神火扇又如何能轻易炼成真阴器师妹,你是不知此界的底细,还是另有图谋”
直到此刻梅真人才把话说开,显然是起了疑心,兰真人苦笑道:“梅师姐还不明白我么我哪里敢瞒师姐”
梅真人静默不语。
魏十七在心中为兰真人鼓劲一个声嘶力竭,说你要相信我,此心坦坦荡荡,日月可鉴,巴拉巴拉什么的,一个感动得热泪盈眶,说我当然相信你,海枯石烂,两情不渝,又巴拉巴拉什么的,琼瑶剧里的台词是怎么说来着
兰真人忽道:“师姐又是怎么知道天魔的手段”
此语问得甚是诛心,梅真人不以为忤,反问道:“广济洞藏有十万摩崖石刻,师妹看过几处”
兰真人困惑地摇摇头。
“十万摩崖石刻,我都一一看过,其中有一处提到龙泽噬尾蛇,是前辈祖师留下,未有落款。”
兰真人叹息道:“受教了。师姐用心,小妹远远不及。”
梅真人道:“天魔被封印在混沌一气洞天锁中,区区小界,纵留有后手,你我二人也能扫除,只是,师妹,你可想清楚了,为了此人,要同静昀真人过不去”
魏十七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脊背上凉飕飕的,如毛虫爬过,梅真人显然对他并无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