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七章
所有修练月氏镜术的人,都晓得一件事,在幻境战斗中,进入敌人掌控的世界是极度危险之事,自己的力量将被压制,能发挥出来的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而对方的力量却相对增长,十倍、百倍、千倍……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陷入敌人所掌控的世界,基本死路一条,哪怕是再强的高手,也绝不愿意贸然闯入别人的精神世界,生怕阴沟里翻船,毕竟神魂构造无比复杂,失去“地利”,圣王都可能莫名其妙栽在普通武者的脑里。
只是,当战斗进入白热化,隐藏在虚空中,一直没有正式进入虚幻世界的人,终于也被迫显身现形,以传入更多的力量,完结这场战斗。
一名黑衣老人,手持木杖,长长白须直垂过胸口,身形巍峨如山,出现在幻境世界中,一手执杖点出,千里、万里的天空,骤然凝冰,下起暴雪,象征着他对这个世界的强势征服与接管;另一手虚捧着,一面毫无光华的宝镜悬浮,表面一片漆黑,唯有在中心地带留着一点残光。
就在刚刚,那个俊美无双的年轻人,被蚀月宝典至高威能给吸入,封进宝镜之内,化为一点残光,老者看着残光,阴鹜的眼神中,露出残忍笑意。
“……跳梁小丑,不过学了点皮毛,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月氏一族的神功妙法,岂是你这自以为是的小辈所能尽知?以管窥天。不知貌,只配成为本座的饵食,你真气练得再强、再旺,到头来只会益了本座,成就我月昊尊的帝皇霸图。”
由于是超远距离侵入,老人身形明灭不定,但如崇山一般的伟岸体形,仿佛顶天独立的巨人,斜眼睥睨,余光扫过。四名圣王纷纷跪倒。向尊长行礼。
“谢老祖出手,除此丑类。”
“老祖神机妙算,一早听了仆役们的报告,就知这套阳火镜术走上岔道。自寻死路。布下此妙局引其上钩。果然将此贼一举灭杀。”
“月为表,蚀为本,这臭贼见表不见里。偷学只偷到皮毛,还自以为能以阳克阴,却不知把阳火真气练得越旺,就越易为蚀月心法所制,到头来,他一身精元,反成了老祖的大补品,活该死有余辜。”
“但这人并不是杀害无刃的那个小贼,却为何使着相同的阳火功法?他又是如何从本派盗出?这些问题可就让人费解了?”
四名圣王伤得都不轻,托了月昊尊的盖世雄威,这才保住性命,心中大叫侥幸,而对于他们的问题,黑袍老人喟然一叹。
“本座久不出世,东土竟出了这许多扰人苍蝇……功法保管不力,为外人偷学,此事本座后头必问责尔等,但……比起蚀月心法,本座更在意他所持的宝镜,这与本派的月镜同出一辙,他就算盗得出功法,却又如何盗得出月镜的铸炼秘法?”
月昊尊的问题,也正是这四名圣王心中所想,功法偷了秘笈就能练,最多就是风险高一点,没什么其他问题,可铸炼秘术却不是那么简单,就算有了诀窍,所涉的材料、特殊铸炼地点,被月神古堡严密控制,他们迄今仍想不出,对方到底是怎么作到这千年来没人成功的创举?
“也罢,待本座将这小子的神魄吸蚀干净后,搜索记忆,自然就知答案……他手中之镜,堪比皇兵,正好填补水月花镜失落的空缺,将来伴随本座征战帝皇霸途……”
月昊尊道:“本派的蚀月秘法威力强大,就可惜容易遭人误解,祖先下了禁令,外人这才不知……”
四名圣王不敢乱答,他们自然清楚,没有什么误解,蚀月禁术当初在祖先手上可说是恶名昭彰,蚀杀了许多别派高手,噬其精元,增益己身,却引起东土公愤,幸亏都是蒙面作案,加上各种栽赃嫁祸,这才身而退,从此留下禁令,这秘术只传给核心人员,并且不得轻易施展,以免被人发现,追究责任。
“此镜确非凡品,他身上恐怕也还有其他珍物,居然能在蚀月宝典之下撑那么久…古怪……古怪……”
月昊尊看着手中的黑镜,微微皱眉,他已掌握住这个世界,也彻底封住了敌人,可连番催劲,对方就像是一颗砸不烂、煮不坏的铜扁豆,虽已被己压缩至极限,仍是死死撑住,自己始终无法完成最后一步,将其彻底蚀杀。
为了不在儿孙面前失威,月昊尊脸色一沉,鼓劲再强催,成功突破了对方的一层护身力量,接触到内里,跟着,他面色一变,惊愕一声。
“这、这搞什么?他居然不是圣王,而且还……”
惊觉对方的修为不是圣王,甚至可能连洗髓都不是,只是占了主场优势,先声夺人,这才造成错觉,月昊尊有些恼怒,要是早知如此,他大可不必如此犯险,亲身以神魂入侵,有其他更稳妥的办法,不过,这份懊悔并没有太长久……
“唔!”
突来惊变,月昊尊手中的宝镜陡然大放光明,遍照四野八荒,释放出的威煞,如同神魔降世,镇杀九天十地,月昊尊的巍峨巨影,甚至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