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结束停当,休息片刻,重新恢复了体力,虽然他法力尽失,但内力还在,比一般的普通人还是强出不少的。因为穿越而来的近二年时间从未间断过的身体锻炼,以及微不足道的法力修行,散功造成的影响很快过去。李绩抬起头,远处已隐约有人影闪过,他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在灵田中走去。
新月门护山大阵还未破,但恐怕已为时不远,留在灵田不是个好主意,山门被破后四处逃逸的修士很可能撞见他,虽然入门后李绩比较低调,但认识的人也不少。
李绩最终还是留在了灵田,他找到一处农夫休息的窝棚,拿起一把锄头开始给灵田除草。他有自己的顾虑,现在才不过午后,这么早便回返谷口镇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且,他也想看看新月门最后的结局,这是他踏入修真界的第一个宗门,心中很有些不舍。
一边心不在焉的除草,一边不断的向护山大阵张望,这符合一个农夫既为了生存辛苦劳作又好看热闹的天性,直到身边忽然出现一个面目凶狠的蓝袍道人,正目露不善的盯着他,“你是何人?在此做甚?”
李绩故作吓了一跳,回头看清道人,也不退缩,“除草啊,还能做甚?莫非你玄都教今年不收灵稻?”和道人说话不必太客气,如果说凡世的凡人对道人还百般奉承的话,福地内见过世面的凡人则大可不必,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道人心中气脑,却也不敢多事,上头有严令不得针对福地内凡人,这让这些谷口镇居民竟然傲骄起来,真正气煞人。仔细辩识眼前这个农夫的气息,确定没有法力波动后,道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李绩叹了口气,失去法力后,对身边事物的感知迟钝的厉害,不过这是没法子的事。仙凡有别,法力和内力的差别完不在一个层次。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很危险,任何一个疏漏都可能露出马脚。又在灵田磨蹭一个时辰,眼看新月护山大阵虽然摇摇欲坠,但就是不破,李绩也没耐心继续看下去,收拾一下转身径朝谷口镇走去。
谷口镇的玄都教道人看起来并不多,正值护山大阵吃紧之时,大部分道人应该是都跑去帮忙了。李绩一路信步走来,除了镇口几名道人用神识检查他的法力波动外,也没人来询问于他。
谷口镇居民大都留在家中,毕竟,这种修士大规模斗法期间,担心误伤是难免的。李绩直向豆腐庄的小院走去,他并不担心那处院子有人占据,谷口镇人少房多,互相间又大都熟悉,也没人做那鸟占雀巢之事。
一个巡街的玄都教低阶弟子倒是漫不经心的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看到他熟练的从小院门楣上摸出钥匙打开院门,也就不在注意,进了院子,李绩知道他暂时是安了。
院子里的物件一切依旧,福地里空气质量很好,也没什么灰尘。李绩在石碾上坐下,恍惚间仿佛看到豆腐庄丰腴的身形在眼前忙碌,这个地方有一种家的味道,可惜女主人不在,一切都非从前。
时间缓缓流过,天擦黑时,远处传来雷鸣般的巨响,稍倾,街道有玄都教弟子兴奋的感喊,“破了,破了,大阵破了。。。”
李绩反而没有多少心情上的波动,也许是已经有过太多的预想,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仿佛一切顺理成章。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新月门的结果也不是谁能改变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没心思出门打探门内各人的遭遇,徒生烦恼而已。
新月门山门内的这一夜注定暄闹而残酷,谷口镇一夜却波澜不惊。天刚朦朦亮,李绩便走出院子,向福地出口走去。中条山福地的进出有很多种方式,修士和凡人各不相同,对谷口镇居民来说,每天清晨在福地幻阵入口,都会有修士负责幻阵开放,以供镇民出入,谷口镇毕竟太小,很多生活必须品都要去不远的申方城采买,这一点便是李绩离开的机会。
因为玄都教的侵入,这些日子进出福地的镇民不多,但也总有一些。当这些人看到李绩时,也免不了有些小小的惊讶,李绩当初作为道童在谷口镇感气时可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整天吊儿噹啷不务正业,最后还睡了豆腐庄,所以很多人都认识他。但没人说话,既没人过来亲近,也没人大呼小叫的检举揭发。毕竟都是新月门后人,天生亲近新月,厌恶玄都,没人肯做这恶人,谁知道新月门未来会不会重返中条山福地呢?
幻阵出口有六,七名玄都教修士,其中还有个高阶筑基道人,盘查很严。李绩跟在出山队伍后,发现玄都教的检查很有针对性,既严格又宽松。说严格是指他们对众人所携带的物品那真是百般检查,一丝一毫也不放过,说宽松则是对各人姓字名谁,为何出山,干什么去等等毫不关心。一句话,只要你不是修士,又没带道法之物,那基本是进出无碍的。
和李绩一起出逃的师兄弟们怎么样了?李绩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地形比自己熟悉,又有方山道人带领,大概是没问题吧。那些核心种子,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也是怪可怜的。
很快轮到了李绩,没有任何意外,道人们挥手让他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