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二人抵达红水城,
管家焦急的告诉了李绩一个坏消息,木兰目前被困在木兰营地中,现下的情况不明,也不知马贼们是退了,还是没退?
‘混乱的世界,修真界一乱,凡世间的妖魔鬼怪也都出来了’,李绩叹了口气,又和尘缘往荒原飞,他倒没什么好担心的,马贼而已,有一金丹一筑基二个修士守着,再有黑玉项坠完好,他想不出木兰能受到什么伤害!
他走的急,管家又不太明白其中的底细,急切间,也没把百枝身陨的消息告知于他。
所以,当他在木兰营地的帐篷内看到浑身发热,昏迷不醒的木兰时,不禁勃然大怒。
金丹修士的愤怒,不是老筑基能承受的,当肖老把事情本末一五一十的盘道来时,李绩一时怔在当场,他发现自己的怒火竟然无从发泄,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那恐怕他李绩才应该排第一位的吧?
木兰是四天前受的伤,三天前,马贼们便被蜂拥而至的各荒原部落战士杀的四散而逃,二日前,木兰感觉不适,一躺不起,急得老筑基百般施救却毫无作用。
有很多人围在帐前,二皮,小四,小尹等等,当他们看到李绩出现时,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在他们心中,就没有什么事,是难得住这位先生的。
只有李绩自己知道,这伤比想象中更麻烦,更致命,哪怕他是一名修士!
感染,即病源微生物以及寄生虫等侵入机体并生长繁殖引起的病理反应及对机体造成的伤害,在他的前世,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及时的伤口处理,后期的消炎药物,都能有效的控制这种伤害。
但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前世的那套医疗体系,凡人被创伤后如果不幸感染发炎,只有两条途径,靠自身的免疫力撑过去,或者等死!
当然,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方法,有修真世界的存在,这种伤势其实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修士出手,灵机灌洗,行脉迫毒,不过是分分种的事;即使没有修士,一些含有天地灵物的药草也能轻易做到这一点。
问题在于,木兰是绝灵之体!这就意味着,任何具有灵性的东西都不能被吸收,都会在体内受到排斥!
无论前世今生,李绩从来也没有对医术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兴趣,前世的经验便是简单的去药房买药,在这里,有限的丹药知识无一种能离开灵物的支撑。
他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尘缘,这老道若有所思,却只是对李绩轻轻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转身便出了帐篷。
李绩此刻,已彻底的平静了下来,轻轻摸了摸木兰滚烫的额头,轻声道:
“婆娘,这回怕是玩脱了!”
从戒中取出清水,加热至滾,然后冷却至常温,仔细给木兰清洗手臂上的伤口,再点其穴位,以剑气为刃,把伤口附近的皮肉削去一层,再次以烧酒清洗,最后敷以凡间的刀创圣药,以煮沸过的干净布条扎紧。
最后,用烧酒擦其身,助其散热,
忙完这一切,看着平静下来的木兰,心中涌起一股怜惜,能不能最终撑过去,还得看她自身的体质。
在帐中待了数刻,看木兰沉入梦乡,给她压了压被角,李绩轻轻退出帐篷。
尘缘站在营地外的一座荒丘上,看着营地里忙碌的凡人,面色平静,一双浑目,仿佛已看穿世道的沧桑,察觉到李绩的到来,老道淡淡问道:
“想杀人?”
李绩走近,和尘缘并肩而立,任荒原上炽热的风团扫过,
“不,如果一定要杀,第一个该杀的就是我自己!”
尘缘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赞赏道:“不制于怒,三省我身,你能这么想,大道可期!”
李绩摇头苦笑,“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了,这样的大道又有什么可期的?”
尘缘问,“木兰之伤,血河可有责任?”
李绩回,“太过牵强!血河道只是在做他们认为该做的,和逆天一样,其实也和青空主世界所有门派,包括我的师门一样的事!他们唯一错的,只是做事做的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而已!”
尘缘再问,“马贼可有责任?”
李绩回,“马贼,不过一职业耳,自人类诞生,贼,妓,便应运而来,之前便有,之后也永不会绝;趁乱而起,强压而伏,本就是他们的天性,和他们谈责任,太高看他们了!”
尘缘三问,“那名部落少年可有责任?”
李绩回,“修道百五十年,如果这样的责任我还要追究的话,炼心何用?”
尘缘一笑,“话虽如此说,但修道数百上千年,仍然执于怨怨相报的,可不在少数呢!”
李绩叹了口气,“想做些什么,却找不到目标!不做,难道便曲从于宿命?”
尘缘正言道:“老道今日问你,你若放言纵意,只求心中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