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繁露也端着盥洗用具进来,掩唇而笑道,“殿下无须担忧,这是女儿家的癸水,奴婢这就给姑娘更衣,请殿下在外稍后片刻。”
“今日本宫要出去,给她换一身小厮的衣服,用过早膳后,再带她去前厅。”御颜熠眼神也颇有几分不自在,随意吩咐了繁露,便起身离开了粲苑。
“奴婢遵命!”
“容姑娘,这段日子可要注意身体,万万不可着凉,忌食辛辣之物……”繁露见容清纾神色,大致也猜到了容清纾初来癸水,细心地提醒容清纾平日里应注意之事。
洗漱用膳后,繁露便将容清纾引到了前厅,不用御颜熠开口,便自行退下,“太子殿下,容姑娘到了。”
“走吧。”御颜熠放下手中的经卷,打量着小厮打扮的容清纾,清秀精致的面庞抹了草木灰,除了身量较小,确实像个机灵伶俐的小厮。
“是,太子殿下。”容清纾落后御颜熠一步,跟着他走出太子府,上了一辆古朴而又雅致精巧的马车。
“昨夜你走得急,这笼中取宝鲁班锁落在了麒瑞轩。”
“太子殿下费心了。”容清纾接过鲁班锁,全神贯注地钻研解锁之法。
御颜熠定定地盯着容清纾,“昨晚,你将玉佩拿走了。”
容清纾暗暗瞟了一眼御颜熠,咬了咬下唇,本应该理直气壮的,心中却莫名升起了一股不安感,“那个……”
这时,御颜熠轻抿了一口香茗,含笑注视着容清纾,突然转移话题道:“对于昨日遇险之事的进展,没有要问的?”
容清纾暗暗舒了一口气,“我虽是受害之人,但事情发展至今,已不再是我一人之事,清纾也无意牵扯其中。”各方势力将她作筏子,互相打压争斗,她是趋利避害之人,自然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忍气吞声可不像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是记仇之人,也是能屈能伸之人。
谁让御沐琛有那么硬的后盾,兵权没有收回来,即便是古御帝也不能奈何他,何况是她。
“我不会让此事不了了之。”
容清纾闻言,刚拆卸下来的木块一下没拿稳,就从手中脱落。
“太子王兄,今日早朝,群臣商讨的群英荟萃之事,臣弟尚有不明之处,特意向王兄讨教,不知王兄此刻是否方便。”随着御沐琛的声音响起,马车也缓缓停止行驶。
“群英荟萃是各国盛会,今年由古御举办,实乃国之大事,但本宫初涉朝堂,对此知之甚少,恐怕难以为你答疑解惑。今日朝堂之上,父皇似乎属意黎王举办此事,王弟若有不明之处,何不向黎王请教。”
御颜熠缓缓躬身,不疾不徐地拾起掉落在羊毛毡上的木块,放在容清纾身旁的几案。
“多谢!”容清纾轻声道谢。
“太子王兄所言甚是,但太子王兄身为储君,这群英荟萃必然会交由太子王兄主持。不若,臣弟便与太子王兄一同前去黎王府。”
“王弟恳切邀约,本宫本应随你一同前去。奈何本宫另有要事处理,实在难以抽身,只能辜负一番美意了。”
“这马车行驶的方向是容尚书府,想来,太子王兄口中的要事,便是拜访容尚书了。只是,太子王兄恐怕不知,容尚书自上任以来,门无私谒,饱受赞誉。太子王兄若是贸然前去,恐会有损容尚书官名。”
御沐琛将马鞭扔给侍从,翻身下马,往御颜熠的马车走去,“依臣弟之见,还是去黎王府更为妥当,臣弟此刻也有些疲惫,无力骑马。想来,太子王兄素有仁德宽厚之名,定不会拒绝与臣弟同乘。”
“琛王还未死心,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容清纾将拆了进一半的鲁班锁缓缓搁置于几案,原先的懒散神态也荡然无存。
此地是街市,人来人往,她虽已伪装成小厮,但这毕竟是伪装,很容易被戳破。若是让人目睹她与太子在同一驾车辇上,又是一场风波。
“无妨,我在!”御颜熠给了容清纾一个放心的眼神。
容清纾的心,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御颜熠没等容清纾开口,便掀开车帘一角,徐徐走下马车。
“昨夜,本宫与父皇对弈时,提及王弟昨日以势压人,父皇得知是容三公子后,脸色似乎不太好。王弟久居京城,对于容三公子的声望,不必本宫多提,今日本宫前去尚书府,便是拜访容三公子。宋蹈之事,王弟尚未处理好,难道还想随本宫去尚书府?”御颜熠一手负于身后,微微含笑。
“臣弟乏了,太子王兄却不愿借马车一用,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御沐琛看着御颜熠那抹嘲讽至极的笑容,一股怒意翻涌,但碍于场合,还是忍住怒意。堆上一脸笑容,打算越过御颜熠,登上马车。
“王弟如此急于上车,想来是笃定她在车上,既如此,马车让给王弟便是。”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