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躲躲是不可能的!
骆养性要让他们仨跑了,他的锦衣卫还怎么混?自己解散算了!
在李春蓁撞见骆养性带着大队锦衣卫缇骑入城的时候,宛平县城的几个城门,早就被其他锦衣卫缇骑封锁起来了,只许进,不许出!
而入城之后的骆养性也没一刻停留,甚至没去和出迎的宛平县令招呼,带着人马就直扑朱家大宅门。
朱国寿、张溥、杨廷枢,还有李春蓁他们四个还没来得及从后门开溜,朱家大宅就被锦衣卫缇骑给团团围住了。
看到跑不了了,朱国寿、张溥、杨廷枢、李春蓁四人也豁出去了,干脆打开正门出迎......他们可都是举人老爷,平日里面见官不跪,便是知府、知州这样的官员见了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一个锦衣卫缇帅,不过是奉旨拿人的走狗,真敢拿他们怎么样?
再说了,他们不过就是上书言事而已......身为举子,是有资格大挑做官的,上书言事算什么过错?就算被抓进诏狱,也有的是人会想办法来营救他们——他们现在干的事情,是天下读书人争利益。只要是科举出身的官员,都得尽可能拉他们一把,要不然就会被官场士林所敌视!
四个举人看见一群缇骑簇拥着的骆养性也不下跪,只是叉手行礼,然后一一自报了姓名,报完名后,就昂首而立,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
骆养性对他们四个当然是以礼相待,笑道:“本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听手底下人说,你们在谋划公车上书?有这回事儿吗?要上书和万岁爷说什么呀?”
朱国寿看见骆养性还是有点发怵的......那可是锦衣卫缇帅啊!他要是不怕,当年魏忠贤在台上的时候,他干嘛不挺身而出?
南直隶来的东林后继张溥却是个不信邪的,他是东林后继,魏忠贤还在的时候,他就敢撰写《五人墓碑记》,赞颂苏州市民斗阉党的事迹,还喊出了“以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的口号。
他连魏忠贤都不怕,还怕什么骆养性?
所以看见朱国寿发怵,就挺身而出道:“晚生等上公车之书,自然是要规劝天子行仁德,爱百姓,聚力量,复辽东......缇帅身为朝廷重臣,也应该和晚生等一起劝谏天子才是!”
杨廷枢也是东林后继,复社领袖,而且他还是名儒之后,宋朝那个“程门立雪”的杨时就是他的祖宗。他祖父杨成更是万历年间的一代名臣,在四川当参政的时候还怼过蜀王,逼迫蜀王侵占的山林坡田部归还原主。
他当然也不惧骆养性了,也挺身道:“如今天下多事,民难聊生,正是缇帅这样的累世勋臣挺身而出的时候......缇帅今天过来,是要和我等一起向天子进谏吗?”
骆养性看着两个正直君子,点点头道:“既然三位孝廉都愿意为天下生民一呼,那咱们就走吧......”
“走?去哪里?”朱国寿已经有点软了,“是去诏狱吗?”
诏狱很可怕的!比骆养性可怕多了......锦衣卫这个衙门里面并不都是不能打的勋臣子弟,还有许多江湖好汉和市井无赖!这些人才是锦衣卫真正的爪牙走狗,充当缇骑的也都是他们,在诏狱里面薅羊毛的也是他们。
朱国寿要是进去了......就他那点身家,很快就得给人薅没了!
“当然不是了,”骆养性笑道,“怎么会去诏狱呢?朱孝廉以为诏狱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吗?诏狱是奉旨关人,得有旨才能住进去......现在万岁爷还没下旨呢!”
听了这话,朱国寿额头上汗都快滴下来了——锦衣卫诏狱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自己才不稀罕呢?
想到这里,他又问:“请问缇帅要我等去哪里?”
“当然是去见万岁爷啊!”骆养性笑着,“你们不是要规劝天子行仁德,爱百姓,聚力量,复辽东吗?本官就领你们去宣府皇城,去和万岁爷当面分说......你们有理去和万岁爷当面说,不比折腾什么公车上书强吗?
如果没有什么道理,那也该和万岁爷当面说清了,而不是纠集一帮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垫背!”
“这......”朱国寿心说:这就是有理说理,没理诏狱吗?
“好!去就去!”张溥已经点头答应了。
杨廷枢也道:“晚生也有一肚子的道理也想和万岁爷说呢!”
看见张溥、杨廷枢一点都不怂,朱国寿和李春蓁也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和骆养性走趟宣府......他们就是不答应也没跑!
骆养性的缇骑可不是吃素的!这一回的行动可是精心策划的,十几队人一起下手,照着早就查明的名单和地址拿人,三个带头君子部“请到”,十个跑腿君子也一个没跑,都给拘了起来,装上“公车”,一起发起了宣府城。
而在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