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台,末将可以带领巡标千人出战逐流贼骑兵!”
天津巡抚衙门的正堂上,巡标杨维翰正在请战。
闯王骑兵出现在天津附近的消息,现在也送到了巡抚衙门。正在商议出兵迎驾的冯元飏、曹友义和朱慈烺派到天津来的讲官李士淳都是一惊。而天津巡标杨维翰倒是出人意料的勇武,居然主动请缨出战。
这态度可大大出乎冯元飏和曹友义的预料,天津巡标的实力他们俩都知道啊,账面上有三千人,实际上就一千人,真正能打的就是一百来个杨维翰家养的丁勇私兵。凭这点武力,平时保护巡抚冯元飏的安全,对付一下天津卫一带的毛贼乱民倒也凑合了。
可出门打流贼,还是对付流贼的骑兵……这个杨维翰是不是喝多了?
“杨巡标,”冯元飏拈着胡须,“可有把握?”
“抚台,”杨维翰站起身,一脸正色,“下官只有一千人,其中精锐敢战之士不过百余,要对付千数流贼的骑兵自然没有成功的把握。
但是,下官却有杀身成仁的决心!”
冯元飏和曹友义都是一脸愕然,真没想到这个看着跟个富家员外仿佛的杨维翰竟然如此忠义!
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忠臣不可貌相啊!
“好!”李士淳起身就一礼,“将军忠义勇武,本官佩服不已!等本官见到太子殿下,一定向太子殿下推荐将军。”
“杨将军如此忠义,老夫十分佩服!”冯元飏冯老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忠义员外”,却是有点不大放心,“只是巡标兵微将寡,恐怕不是流贼骑兵的敌手……”
“不是敌手,也能支撑一阵子。”杨维翰说,“下官是天津卫所出身,所部将士也都是天津人,熟悉周遭地形,又有父老可以依靠,虽无法取胜,但也可周旋几日。有了这几日,圣上就能入天津卫城,大沽口的船队也能抵达卫城。只要圣上能够登船,便是龙入沧海,凤翔天际。下官便是杀身成仁,也报了世世代代所受的皇恩了。”
李士淳连连点头:怪不得那么忠义,人家是世受皇恩的卫所指挥!可是祖传的忠义!他家吃了老朱家二百多年皇粮,也该报答一下了。
冯元飏和曹友义当然是不信的,但也不好当面打击人家的积极性。
冯元飏道:“布政史司的藩库里面还有一万两银子,老夫这就拨出两千,用为巡标犒赏。”
“末将谢过抚台!”杨维翰行了一礼,又道,“事不宜迟,末将马上去召集将士,明天一大早就出城去和流贼交战!”
“好,好,的确事不宜迟。”冯元飏点点头,然后和曹友义、李士淳一起将杨维翰送出了衙门。
转回来后,冯元飏又对李士淳道:“二何,咱们今晚就出发去迎驾吧!”
“如此甚好。”李士淳连连点头。他虽然早早出了北京险地,但是心却一直吊在那里。他和陈杰、林增志三人都是和朱慈烺关系密切的讲官。而且从一开始就是东宫“谋权集团”的核心。太子爷能不能安然脱险,和他的关系实在是太大了!
曹友义道:“总镇,杨巡标一去,的人还够用吗?”
“抚台,三角湖那边地形复杂,水网密布,不利于流贼的骑兵发挥。”曹友义是个矮胖的武夫,留着五缕长髯,看上去非常庄严,现在眉头拧成了一团,似乎心事重重。
“总镇,在担心什么?”冯元飏道,“天津卫城坚固,又有卫河、潞河、三角湖遮护,不是那么容易被流贼占据的。咱们只要把圣上安全迎入天津,就能万无一失了。”
“就怕人心有变啊!”曹友义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京师陷落,天子出奔,整个北直眼看就是李自成的天下了……抚台觉得天津三卫之中,还有多少人能和咱们同心?”
天津在明朝时称天津卫,不是一个卫,而是天津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一共三个卫。所以也称天津三卫,根据明初时候的编制,三卫之下应该有16800户军户,占有的耕地良田将近100万亩。
传到明末,卫所的普通军户已经和寻常贫农佃户无异了。但是天津三卫的世袭军官家族大多传承延续了下来,都演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地主。天津三卫的近百万亩土地大多成了他们的私产。而天津镇守总兵以下的各级军官,也大多出自这些世袭军官家族。
也就是说,如今天津镇的军官,大多都是天津卫当地的地主!他们的产业在天津,家族在天津,不是说抛下就能抛下的。
而且去了江南就有更好的前途了?怕也难说吧?
如果有个机会让他们可以继续为新朝服务,保住现有的产业,甚至再更上一层楼。天津镇的军官会这么选择,不是明摆着吗?
大同、宣府、居庸、昌平等地一连串的望风而降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冯元飏眉头微皱,低声问:“曹总镇,的部下还靠得住吧?”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