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慈烺看到曹木炭部下的鸟铳兵取出的铳刀,一定会被这个时代八旗兵的学习能力给惊呆了的。
现在距离大沽口之战才五个多月,鞑子居然连刺刀都学会了!
不过他们没有学会套筒刺刀,而是使用塞入式刺刀——这是因为大沽口战役一边倒,他们没有能缴获刺刀的样品。而且套筒式刺刀不如塞入式刺刀耐用易造,工匠数量有限的清军就选用了塞入铳口的刺刀是刺刀,而不是铳刺。这又是和克难新军不同的地方,因为到目前为止,清军很少遭遇到有良好防护的敌人。使用刺刀显然比使用实际上是破甲锥的铳刺更实用。
另外,鞑子汉军的火铳兵也没放弃刀牌兵,而是采用了刀牌掩护火铳兵的组合——他们这样做的原因,首先火铳数量不足,虽然通过严刑峻法,清朝可以得到质量不错的火铳。但是由于八旗体系所控制的工匠数量有限,因此不可能大量生产火铳。
而其次则和八旗特殊的组织结构有关,八旗人丁是分成旗丁、披甲人和包衣阿哈三个等级的。旗丁通常是满洲主子,披甲人是降人,包衣阿哈则是奴隶。
不过这个身份不是永世固定的,而是可以提升的。包衣阿哈立了功也能提升为披甲人或者以包衣的身份任官,范文程就是以包衣阿哈的身份出任大学士的。
因为有这个上升通道,所以一部分被八旗大爷驯服的包衣也愿意从军立功。孔有德的正红旗汉军里面也有包衣从军,火铳是不能给他们的,不过刀牌手却可以当。
“刀牌手!死兵!冲阵!”
“鸟铳兵!锐兵!压阵!”
“重铳兵,填药上弹”
看到刀牌手们部起身站立,鸟铳兵也装好了刺刀,曹木炭又接连下达命令,指挥着刀牌兵和鸟铳兵发起了冲击,同时让手持斑鸠脚火铳的士兵重新装弹,等候再次开火的机会。
当多铎带着镶白旗的白甲兵赶到的时候,平型关外的战斗已经结束,孔有德的火铳兵们已经把斑鸠脚火铳架在在低矮的平型关关城下面,噼里啪啦的开火压制关上的大顺军了。
“奴才孔有德参见豫亲王!”
看见孔有德上来参见,多铎笑着挥了挥马鞭,“免礼,免礼,恭顺王,这边打得如何?今晚上能入关吗?”
“回王爷,”孔有德笑着,“平型关上的流寇不堪一击,等奴才的人把云梯准备好,一波就能攻上去。”
“好!”多铎笑着,“恭顺王,打完平型关,你的人还走得动吗?”
“走得动!”孔有德拍了拍胸脯,“儿郎们都憋着一股劲儿,要为大清打天下!”
“好!就要这股子劲儿!”多铎笑道,“打破平型关后,本王再给你00巴牙喇兵,你带着他们和正红旗汉军向繁峙、代州扑击而去。沿途不要为了抢掠耽误时辰,这一回咱们不是来抢东西的,而是要夺天下的!
记着,要辇着平型关上的尼堪跑,可别把他们都杀尽了要让他们到处去说咱们八旗天兵的勇武,让那些尼堪流寇不敢和我大旗天兵对阵!”
“喳!”
从山丘上朝下看,只见一个个营盘,黑乎乎的布列在井陉县城以西的谷底当中。
天色早已入夜,夜空当中,繁星闪烁,一轮明月高高悬挂,正是一个打夜袭战的好时候。
可是就在参加今晚这场夜袭的刘芳亮、罗虎两部的精兵约4000人就位的时候,李自成却有些犹豫了。
因为现在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连串极为严整的营盘,一直延伸到了视线尽头的井陉县城外。浓重的兵戈肃杀之气,笼罩四野。
吴三桂的关宁军长期以来都是处于和强大的清军对峙的第一线的军队。这支军队未必善攻,但却绝对善守。要不然早就被八旗兵从宁远卫赶跑了。
现在他们的敌人虽然换成了战斗力稍弱的大顺军,但是善守的传统还在发挥作用。吴三桂所部的营盘,都挖土成壕,树木为栅,每隔数十步还修建了高高的箭楼。每个营盘,大概都能容纳下1500人上下,差不多就是一个战兵营。
将近三十个营盘,就这样静静潜藏着夜色当中。每个营盘相隔不及150步,可以用强弓和火铳封锁营盘之间的通道。不时有打着松脂火把的小股兵士,在各个营盘之间往来巡逻,发出一阵阵的梆子声。除了这些通报平安的梆子声音,整个营盘,就是一片宁静了。
从这处营盘的严整和安静程度来分析,李自成就知道吴三桂的军队士气也许不高,但依旧保持着严格的纪律和强大的战斗力。
就是李自成陷入犹豫的时候,罗虎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他的跟前,行过礼后就开始报告:“皇爷,吴贼的大营前面没有长壕,这倒是方便咱们偷袭!
另外,吴贼的巡哨放得不远,就在营盘附近走动,而且还打着火把,也容易避开。”
“皇爷,打吧!”刘芳亮对李自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