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顺治元年十二月初,一支士气低落到极点,走路都垂头丧气的明朝降军,来到了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北京城。
这支部队就是刘良佐和许定国的军队,在他们决定反叛大明的时候,两人带着的军队总共有两万余人,可谓兵强马壮。
不过短短的十来天后,当他们来到北京城下时,军队的人数已经减少了四分之三!全军不足5000人,而且丢盔卸甲,辎重大量丧失。
之所以混得那么惨,是因为他们在聊城附近遭遇了李若琏指挥的7000新军的攻击。别看刘良佐和许定国有20000人,可那是总兵力,包括了大量不能打的乌合和辎重兵,真正能打的也就是五六千,还没李若琏人多呢!
而且李若琏的这四个协得到了登莱巡抚苏观生和北洋大臣沈廷扬的加强,装备非常不错。特别是沈廷扬在出任北洋大臣后,就开始将登州水城当成自己的大本营经营,对水城进行了扩建,使之和登州城相连,同时还在水城内开设了造船场和铁工场。
前者可以生产蜈蚣战船,而后者可以生产火炮和火铳......虽然产量不大,其中斑鸠脚火铳的产量不过是每月产量只有可怜的50支,从八月份开工到十一月初,也就生产了150支堪用的斑鸠脚火铳。
这位北洋大臣也够意思,自己一支不留,全都支援了山东都指挥使司下属的主力登州协,也就是登州卫的新军(属于诸卫新军)——登州协是替水师守老家的兵,他们要是被鞑子打败了,北洋水师可就惨了。
至于水师在海上被鞑子打败的可能,在沈廷扬看来是不存在的。他原本拥有两艘蜈蚣船,在当了北洋大臣后又订购了一批新船,现在已经有一艘交付,总共拥有三艘蜈蚣船,每船都有两门12磅红夷大炮!
遇上老郑家或是西洋人的海军许不够瞧的,对于朝鲜水师和鞑子的水师,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沈廷扬最担心的不是海上出状况,而是陆上出问题。所以他不仅把自家的铁工场生产的150支斑鸠脚火铳都给了登州协,还通过各种渠道高价收购了170支斑鸠脚火铳,也都给了登州协。
因此登州李若琏带着登州协出击的时候,这个协的每个旗队,都有一个装备了20支斑鸠脚火铳队(其余都配备长枪和刀牌)。在和刘良佐和许定国所部交手的时候,这320支斑鸠脚火铳可真是大显神威了!
登州协的火铳兵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火铳的质量也可靠。面对的又是刘良佐和许定国的叛军,登州火铳兵还有长枪兵和刀牌兵的保护,大可以放心的开火。
所以这320支斑鸠脚火铳都发挥出了正常的威力,用一波波的齐射(现在克难新军的火铳兵不会轮射,只会齐射和散射),打得两家叛军人仰马翻。
而随后克难新军发起的气势如虹的长枪突击,又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击!如果不是李若琏手上没什么骑兵,这两位的脑袋早就去南京见朱慈烺了......
现在头虽然保住了,可是当汉奸的本钱也所剩无几,报效大清国的心也有点“灰”了。他们俩本以为自己打不过鞑子,打不过流寇,打不过克难新军的诸师军,打不过黄得功、高杰、左良玉这样的狠角色,但总不至于打不过诸卫军吧?
诸卫军的底子不过是一群卫所农夫,一群农夫训练四五个月能有多厉害?能和久经沙场的家丁相比?
在聊城之战中,刘良佐和许定国为了速战速决,可是一开始就把家丁拿出来拼了。本以为能一击而胜,谁知道却被对手用300多支斑鸠脚火铳,在30步开外打了几波齐射,随后又是一波长枪突击......损失那叫一个惨烈啊!
仗打成这样,两个汉奸都觉得自己不配当汉奸了,所以在来北京的路上就商量着要立点功劳作为给鞑子摄政王的见面礼。
想来想去,他们现在能拿出来的,除了所掌握的克难新军的虚实,也就是吴三桂勾结南朝的那点罪证了。
可这点“罪证”会不会是朱大太子的反间计?那个逆子可是个狡诈凶残的主儿!如果是反间计,他们可就害了吴三桂了。
刘良佐和许定国直到进入顺天府境,都拿不定主意。
“刘总戎,好像不大对啊!”
高大巍峨的北京城已经望之可及,许定国许老头却才知道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刘良佐瞪了和他并辔而行的许老头一眼,“南朝主昏臣奸,国主又大权旁落,早晚为北朝所灭......自古以来,北定南可是十之八九,南平北就只一次而已。我大清已经击败了流寇,很快就要平定中原,为北朝之主,接下去由北定南,当势如破竹!”
他说的头头是道,一旁的许老头却连连摆手,“不说这个,这个老夫都知道,老夫说的是北京城外是不太清冷了?这都快到朝阳门了,老夫上回到北京的时候,这朝阳门外可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这会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