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税?关税?这是怎么回事啊?
郑芝龙一脸懵逼,看看朱慈烺,发现这小子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怎么看都是憋着股劲儿要从自己的兜里面往外挖钱啊!再看看崇祯皇帝,怎么有点幸灾乐祸啊?你儿子要做一个横征暴敛的昏君了,你也不管管?
崇祯皇帝当然不会管了,征商税啊!皇爷爷万历帝收点商税、矿税的惹出多大动静?现在逆子都还没篡位就敢打这个主意,等着吧,等着人人喊打吧!到那时,朕就能复出把大权都收回来了......
朱慈烺当然知道商税是马蜂窝了!
大明的士大夫不就靠逃税发家致富的?他们有个秀才、举人的功名就能拿出来当逃税的挡箭牌,不仅要逃田赋,还要逃商税。大明各地的钞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奉行官不收,太监不收,举人不收,秀才少收的原则了。而且这帮家伙不仅自己要逃税,还要帮着别的商人逃税!
大明的秀才、举人、进士老爷,几乎都会把自己的牌子借给商人,让他们堂而皇之的逃税。操作原理和诡寄、飞洒什么的都差不多。大明的秀才、举人、进士老爷又那么许多,大家一块齐心协力逃税漏税,朝廷能不穷死吗?
而郑芝龙这位大明首富自从开始经商到如今,就不知道大明朝还有商税、关税这样的东西......这税,不是只有守着几分薄田苦捱日子的农民才要交的吗?自己一首富,还是福建总兵官,马上还是泉国公和国丈老爷,这么牛逼也需要交税?
而且,自己已经答应每年给太子爷100万两的“年贡”,还答应给100万亩奁田了,怎么还要交税?
“千岁爷,”郑芝龙蹙着眉头,“臣已经答应一年给百万两的年贡了......”
“那是泉州府和南洋大臣衙门的年贡,”朱慈烺笑着,“两者相加,给100万两也不多吧?”
不多?郑芝龙心说:也不少啊!除了一年一百万两,还有那一百万亩土地呢!光是一年的地租,也在百万两上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最近郑家得宠,儿子当了太子爷的“师兄”,女儿马上就是太子爷的选侍,造成郑家的贿赂都送不出去了,他才不会额外拿出那么大笔的银子呢——商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不交税,但是不敢不行贿啊!
所以郑茶姑和那一百万亩奁田就是郑芝龙送给朱慈烺的贿赂!
“郑皇亲,老泰山,”朱慈烺瞧着郑芝龙,亲热地说,“咱们是自己人,本宫一向照顾自己人,怎么都不能让你和大师兄吃亏啊!这商税、关税要是收起来了,对郑家其实是大有好处的。”
郑芝龙心说:好女婿啊,这好处我不要行不行?我这人一点都不贪的!
朱慈烺笑着:“第一,这钱收上来,不是送进户部库房里发霉的。”
那送去哪儿?
崇祯皇帝瞪着眼珠子看着儿子,心说:难道要和皇爷爷一样,把钱装进内库?
“商税、关税收上来以后,都是存进海商银行的。”朱慈烺问,“老泰山,大师兄和你说过海商银行的事情了?”
郑芝龙点点头:“说了,就是和盐商银行一样,做飞钱和放贷生意的。”
其实郑家一直都有放贷和汇兑的生意,只是这生意做得不是很大,只在泉闽海商间进行。
“还有铸造钱币!”朱慈烺说,“铸造佛郎机卡伯那样的银币,还可以铸造制钱......只要商税、关税、盐税可以顺利收取,户部就会将铸造银币铜钱之权下放给海商银行和盐商银行!而且户部也将不再设立银库,所有的库银都存入两行,只收少许多利息!
老泰山,这可都是是大利啊!你是知道西洋各国内情的人,一定知道他们的银行有多赚钱吧?”
“这......”郑芝龙有点心动了。倒不是因为银行多赚钱,而是替大明朝管钱、铸钱的权力!
他当然不知道朱慈烺的本职是个“投资银行家”,对于后世的银行业务是非常了解的。两行一旦成立,又有了朱慈烺的明股、暗股,再把总行设在南京,要不了多久,就都会被朱慈烺牢牢控制了......
“钱不仅是用来存的,还是用来花的!”朱慈烺接着忽悠,“钱存在海商银行、盐商银行就能保证不乱花,不被贪官污吏给贪墨了。然后就是怎么花钱了......过去朝廷不仅不会收钱,也不大会花钱。钱花不到刀口上,而且还在花钱的过程中让贪官污吏层层盘剥。
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许了,因为本宫准备实行皇商制,除了发放俸禄、军饷、赈灾、赏赐这些事情不能假手商人之外。其他的开销,比如大工、采买、打造兵甲战船、马政等等,都会通过向皇商竞标发包的办法实行。而安平郑家,无疑就是大明皇商之首啊!国家收来的商税,还不是要通过郑家这样的皇商花出去的?”
大明的皇商现在是越来越多了,一开始就是从北京城跟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