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澜有求大明?”朱慈烺眼前一亮,“他是不是想求朕封他当什么安南国王或者广南国王?”
给安南四主一主一个国王的名号当然是最理想的,安南国不就能一分为四了?但这事儿就是想想罢了......
“非也,”郑森摇摇头道,“安南乃是小中华之国,也是知道君君臣臣,上下尊卑和大义名分的。而他们的黎王虽然早就没有实权,但是还保持人望,为安南一国军民所仰望。早年莫氏篡国,便被安南国人视为乱臣贼子,所以才会落魄高平,依附我朝。
如今的郑、阮二主都吸取莫氏教训,虽然早就是事实上的国君,但是在表面上都臣服黎王。而安南黎王,又被郑主掌握。所以广南阮主在安南国内,一直处于下风。”
“阮福澜想再立一个黎王?”
郑森笑道:“如果有人可以立,他早就立了。”
又猜错了!朱慈烺也不想继续和郑森打哑谜了,于是就问:“大师兄,是怎么想的?”
“陛下,臣想让安南四主学流寇的办法。”郑森道,“搞个四主共治,同扶黎王。”
这可真是“四爹共治”了,李过好歹兵强马壮,真摆开来打,也能和下面的八王拼一下。安南黎王有什么?说起来也是可怜,一个郑爹都伺候不过来,郑森又要给他再找仨爹。
朱慈烺问:“怎么弄?”
郑森道:“安南的郑主一直想让黎王恢复国王名号......他们的黎王在内称帝,但是在我大明却只有一个都统使的封号。”
这个,莫登庸留下的坑——这个安南版的曹操被嘉靖皇帝一吓唬,就对大明称臣,当了安南都统使。让安南从外藩变成了内属!虽然后黎朝复辟后,一直想填上这个坑,可是大明偏偏置之不理,后黎也无可奈何。
如果安南是中华文明圈以外的“真蛮夷”,倒也无所谓。但是安南偏偏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国内有不少人视大明为宗主上国。现在宗主国不承认后黎的一国之王地位,这事儿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出使安南的郑森当然发现这个问题了,而他回国之后,又听说了大西朝搞四王共治的事儿,于是灵机一动,也准备拿这个“共治”去给安南人挖个大坑,在安南也搞个“四主共治”——“安南四爹”可都是有地盘,有家臣,有军队,割据一方不知道多少年了。
如果搞“四爹共治”,那么实际上就是剥夺了郑主挟天子的权力,也让安南失去了名义上的中央。
“现在安南是强主弱王,”郑森道,“黎王是虚的,四主是实的。而在四主之中,只有郑主控制着黎王。所以一旦黎王变得实在一些,郑主一定是最吃亏的,而阮主一定乐见,自然会在水真腊问题上让步了。
所以陛下不仅可以通过册封黎王和调解阮郑之争的机会,在安南国内建立四主共治,而且还可以设法抬高黎王的地位,保证黎王不会无端被废,以削弱郑主。”
朱慈烺想了想,“那朕就和安南黎王叔侄相称!”
朱皇帝的算盘打得不错,以后自己就是安南黎王隔壁的朱叔叔,和黎王的郑爹、阮爹、莫爹、武爹那就是好兄弟了。大家一起治这个黎王,黎王得多幸福啊!
啊,对了,虽然后世中国和越南有点过节,但是朱慈烺并不打算教训这黎王和他的四个“白眼爹”。
因为他发现这个儒家文明在东南亚那一块可孤单了......东南亚不是信佛的就是信真主的,还有人信婆罗门,连信基督的都挤进来了。和大明一样都算儒家一脉的,也就是安南小中华了,双方还算是有共同语言。
而且,朱慈烺现在也打不动黎王的四个“干爹”,也不可能派个十万八万大军去远征安南国。太费劲儿,也不值当。
安南的事情已经聊好了,朱慈烺又将目光转向了郑建功,这位驸马爷倒是白净了不少,也长胖了一些,显得容光焕发。
“建功,水师学堂筹建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开学?”
上海水师学堂名义上归大元帅府海军司管辖,但实际上就是郑建功一人说了算。
“陛下,”郑建功早就有所准备,摸出了一本奏章,恭恭敬敬的交了上去,“这是臣和水师学堂的荷兰、葡萄牙教习一块儿拟定的传习课目、招生规章。”
“哦。”朱慈烺应了一声,就在酒桌上接过郑建功的奏章,打开来看了起来。
对于水师学堂,郑建功显然是用了心思,而且也得到了郑芝龙的支持,因此请到四五个水平还算不错的荷兰、葡萄牙商船船长充当教习。而且还在航海和炮术课之外开设了算学、西语(法语)、天文学、造船学、格致学、铸炮术、剑术等课程。
还高价延揽了一批精通东西方学问的士大夫担任教师,还委托澳门议事局和荷兰东印度公司邀请西洋学者来水师学堂执教。
“怎么还有剑术?”朱慈烺发现水师学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