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兵坐着九十二条大海船,浩浩荡荡杀奔日本九州岛南部的萨摩国的时候,萨摩藩控制的鹿儿岛湾内,已经没有一艘西班牙人的大帆船了,而且鹿儿岛城内也没有萨摩藩主岛津光久了......
当然了,西班牙舰队和岛津光久并不是听说大明天兵杀过来了,所以提前跑路去美洲了。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大明天兵已经出征——这年头也没什么先进的通信手段,西班牙人在上海的间谍即便看见舰队出征的雄壮场面,也没办法立即通知鹿儿岛湾内的大舰队。
而让萨摩藩主和西班牙大舰队离开鹿儿岛湾的,则是萨摩藩初代藩主岛津忠恒留下的一封遗书!
在这封遗书封存在鹿儿岛城内一间时时刻刻都有武士看守的密室当中,只有当岛津家和德川幕府撕破脸后,才能由藩主和众家老一起入内观看。
而且这件事还是萨摩藩中的头等机密,历来只有藩主、世继和大殿(前任藩主)知道——即便看守密室的武士,也不知道密室当中存放的是什么?
而当萨摩藩主岛津光九最终决定拒绝幕府方面提出的改易、减封条件后,就率领藩中家老进入了这间尘封已久的密室,打开了一个布满灰尘的铁匣,从中取出了岛津忠恒书写在一张羊皮卷上的遗书。
遗书上面只说了一件事,就是丰臣秀赖之子国松并没有在大坂夏之阵后被京都所司代板仓胜重捕获并且斩首,被杀死的是国松的替身,而真正的丰臣国松则由真田信繁之子真田幸昌保护,在大坂城破前出逃,乘坐早就准备好的海船逃亡萨摩国,然后又在岛津忠恒之父,已经出家隐居的岛津义弘的亲自护送下前往丰后国日出藩避难。
之所以要逃往日出藩,是因为日出藩的藩主木下延俊之父木下家定,乃是丰臣秀吉的正室高台院的哥哥,木下家定和木下延俊还因此拥有丰臣姓氏——那个关原战神小早川秀秋就是木下家定的第五子,木下延俊的弟弟。
因为高台院的面子(丰臣秀吉的大老婆和德川家康关系密切)和关原之战中站在东军一边,这个木下家不仅得到两万五千石的日出藩,而且还准许世代使用丰臣姓氏。
也许是因为小早川秀秋在关原之战后一年多就不明不白的死去,所领的五十五万石领地也部被幕府没收之事让高台院和日出藩木下家有所觉悟。所以在大坂之阵前,高台院就借着替德川家康充当说客进入大坂和丰臣秀赖见面的机会,商定了在大坂不守时,保存太阁殿下最后一丝血脉的办法——就是让丰臣秀赖之子国松逃往丰后国的日出藩隐居。
当岛津义弘护送国松抵达日出藩时,年龄和国松仿佛都日出藩主木下延俊的第四子刚刚去世,所以延俊就用了个冒名顶替的办法,让国松以木下延俊第四子木下延由之名存世......
这位木下延由,现在已经44岁,在养父延俊死后分到了多达5000石的领地,而且还在兄长俊治的安排下觐见了德川家光,因为长得高大俊美,为家光喜爱,留宿江户城.......之后就成为了幕府的旗本。
而在岛津家举起倒幕大旗的时候,木下延由并没有在江户,而是和兄长延俊一起在日出藩,根据参觐交代的计划,明年(1658年)才轮到他们去江户报到。
木下俊治和延由自己也都知道延由的真实身份,这几年丰臣遗忠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他们俩非常忧心,所以也秘密的进行了一些准备。
在岛津起兵后,就立即召集家臣藩士进入日出城笼城。不过日出藩总共就两万五千石的家当,手下也就一二百个藩士,又不敢打出丰臣国松的旗号,所以再怎么动员也就五六百人,只好瑟瑟发抖的呆在城内等待时机......或是末日。
幸运的是,除了位于最南端的萨摩藩之外,日本九州的几个强藩,比如筑前黑田(福冈藩、秋月藩),筑后有马、立花(久留米藩、柳河藩、三池藩),肥前锅岛(佐贺、莲池、小城、鹿岛)、肥后细川(熊本、新田、宇土)等等都在九州岛的西部,也就是面向大明的一边。而在九州岛的东部,则是一堆零零碎碎的弱藩,其中最强大的日向国的延冈藩(内藤家)和丰后国的冈藩(中川家)都只有区区七万石所领。而且在关原之战中,日向、丰后两国大部分的领主都支持西军,所以在战后被大量没收和改易,也就制造出了大批对德川幕府不满的浪士。
现在面对从萨摩藩方向沿着九州岛西部海岸线杀来的倒幕大军,也只有日向国的延冈藩(谱代内藤家)、沃肥藩(这个藩属于岛津家的仇敌伊东家)和丰后府中藩(谱代松平家)、杵筑藩(谱代松平家)进行了拼死抵抗。
但是这四个藩的石高总和不过十七万石出头,急切之间能够拉起来的队伍只有几千人,根本不是岛津家数万大军的对手。而且幕府的“一国一城令”的实行,又平毁了日向、丰后两个令国内的大量城堡,面对拥有西班牙大炮的岛津军,伊东、内藤、两松平等四家的军队连一个月都没能坚持下来,就先后崩溃。而丰后、日向两个令国